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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在達然沙拉認識一位非常特別的阿尼，她真的是太靈巧聰慧有個性了，整個人又乾淨到讓你靠近她會有所敬畏。她不容易相處，但恰巧，她願意與我說話。

 

有一次她用肯定句說，這世界上誠實的人應該找不到了吧！我思量了一下，不服氣地說，不會吧！誠實是基本道理，會誠實的人應該很多，我該是其一吧！

 

她張大本來就很大又慧頡的眼睛，沒有正面回答我話。

 

後來，我才慢慢懂了。

 

真的，誠實的人真的太少了，每一個人都在不同的時機與不同的需要之下，自認為「理應如此」，「這樣做比較好」的情況下說了不見得如實的話。如果有需要這樣應該沒有關係吧這類的話，應該另闢話題再說，但若回到主題，真的就是不如實了啊！

 

前些日子被一位靈修的人說，你真是太善良了，又天真浪漫，這樣真的很容易被騙。當下我就眼眶泛淚了。眼眶泛淚不是因為聽到了我這輩子似乎註定要被騙這樣的話，而是心中有了衝突，這衝突由來已久，卻被一句話說出來，好像潰堤一樣，就流眼淚了。

 

甚麼樣的衝突呢，就像在波蘭的時候，我們受到一位大學生的幫助有了住宿的地方，我好生感激一直感謝她，但同伴說她可以從中獲利這是生意你別太在意。我說不是這是人情，她說你太天真了，為什麼不張大眼睛看這個世界呢，是利益也沒關係啊，皆大歡喜地完成事情就好，大家都得到想得到的就是好事。

 

我聽了默默地再說了一次，不是啊，她是人情，人與人交流美好的部分……

 

我看不到利益的層面嗎？說實在地，是有的，但我故意忽視它，抹滅它，只看到人情的部分……

 

於是，我生活層面中的許多這類的情況便一件件上來了……

 

或許對大家很簡單的事，但對我這個老了卻天真的人有點難，你可以跟我的同伴一樣地說，你張大眼睛看這個世界不就得了。唉，我是看到的，我不笨啊一直都看到知道的，只是我會多一道手續，把它擦乾淨……

 

流眼淚是因為現在我倒是徘徊了……

 

至於我說我漸漸懂了，是那阿尼不置可否的樣子。誠實是我認為為人的基本備配，我要求自己如實，但不見得做到了。那阿尼慈悲，她不說話的臉讓我常常想起便常常內省，我沒資格說我是其一啊！

 

不過，如實當然是方向，是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