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嗎?＠隨意說說｜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8-09-28 17:34:49| 人氣352|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小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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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接到一封很讓人歡喜的簡訊，是我在Dharamsala認識的一位出家人寄來的問候，只是問說好不好，但卻讓我很開心。

他是一位很開心的人，隨時隨地都笑嘻嘻，說完話常常是開口大笑的，有事沒事見到人，便是暢快地笑到眼睛都瞇起來了。他的開朗與笑容，很容易讓人自然而然就認為他十八歲，這一年以來，我就一直當他只有十八歲……

今年夏天，我又到了Dharamsala，但因為到達之前已經歷經三個星期的旅途，身心有點疲憊，疲憊的身心讓我有點想家……想著，或許待個幾天就回家好了，到達的那天心裏是這樣盤算的，然後我去Internet center寫信，出來時卻出其不意地碰見一整年未見也沒刻意連絡的喇嘛，我很開心，他也好開心，他說請我喝茶，我們便去了大昭寺旁的咖啡店。

一路上說說笑笑，側臉看他，臉上多了好多皺紋，白髮點綴著黑髮，即使開懷大笑卻有一點點滄桑的味道…….我心裡想著，這是那位十八歲的開朗少年嗎？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在我眼前的他應是歲過三十六的中年啊。

進了咖啡館，我斟酌了好久，才敢問他怎麼看起來不太一樣……有事嗎？他笑著開朗地說，有嗎？沒事啊，一切都很好。我說可是你看來老了許多，真的沒事嗎？家裡好嗎？學習好嗎？

他停了停，笑著說，喔，這樣啊，那大概是四月份的時候哥哥去世造成的吧。
我睜大眼睛……哥哥？那位去年夏天從西藏跋山涉水來看你的哥哥嗎？

不是，是待在西藏照顧父母，同父母生的親哥哥。他在中國軍隊鎮壓西藏人民的時候，被槍打中。
說著的時候他用手比著，一顆子彈從右太陽穴進，出了左太陽穴。
他笑笑著說，我的家族在那場鎮壓中死了五個人，都是被槍打死的。
笑容仍在，他的視角是下垂的。

我的笑容已經不在了，我淚流滿面。
眼淚怎麼樣都停不了。
他抬起頭仍然以一貫開朗的笑容暢快地跟我說，快不要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沒關係了，希望我不要難過。很抱歉造成我難過。然後花了一些時間安慰我……
安慰人的時候，他是真開朗真溫暖的。

啊，流的淚不止，不只為他斑白的頭髮啊！想著，經歷這一切的時候，是怎麼樣的悲慟才會讓頭髮幾日轉白，讓風霜上了臉頰；想著，是怎麼樣的一股力量，可以讓人在不長的時間就又讓笑容回到臉上，讓心中一點點怨與恨也沒有，甚且依然是寬容與爽朗的；想著，在家鄉的父母與姐妹啊，失了這個支柱，日子好過嗎？想著啊，年輕的喇嘛經歷這一遭，可有多少西藏家庭遭逢此痛，他們走得過來嗎？

也想著，是怎麼樣的人心可以容許自己的手創造鮮血，然後抹滅一切所為，告訴別人這一切並不是這樣發生過的……

我要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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