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總統大選,也不過月餘之前,心理感受卻是許久以前。或許是網路世代訊息萬變,一日24小時只要能連通網路,世界各角落的蝴蝶拍拍翅膀,我們都被影響到,1/11總統大選到今日約莫六周,僅存結果論道。另一應是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新聞與人際都充斥著相關新聞,過往的選舉語言與激情,如今轉換成對疫情的憂心與恐懼,畢竟台灣是經歷過SARS那段歷史,當年教書不久的我還記憶著。
即便是被遺忘的選舉,那之前的LINE群組轉傳文章造成的影響依舊在。不論那種情緒性發言,單就當時一直出現的類似語言【輸真慘還可以高就行政院長】【口水龍選輸了還可以當交通部長】等等言論,就腦海中的憲法條文與增修條文,提出台灣目前憲法比較偏像總統制,提名行政院長是總統權力更是義務。這樣看似比較中性的語言,在教會群組裡引起軒然大波,我才驚覺有很大部分的年長的人或是我輩之人,即便是走過1990那個風起雲湧修憲的年代,民眾與憲法的距離依舊很遙遠,許多人的民主就是投票讓我喜歡的人能上位就行。
1990年代五次修憲,我正值中學時期,當時每天讀書與強說愁的自怨,應該只有一些關鍵詞的記憶,例如【萬年國代】【老賊】【野百合】【總統直選】;即便2004年念了法研所,李念祖老師的憲法著重案例講解與大法官釋字,即便他也當過國大,並未特別講解修憲的那段歷史。這部憲法如何從比較像內閣制走到偏向總統制的樣子,或者還有人說雙首長制,這過程終於在今年這延長的寒假,感謝網路賜福,我得以觀看某大法官憲法與政府的開放式課程,終於有了明瞭。
憲法55條原本規定著行政院長是由總統提名,須經立法院同意,這意味著總統得提名一個立院多數黨的人為行政院長,否則立院不當然同意。行政院長的上任與否繫在立院諸公的手上,有點類似英國首相的產生,議會至上;我想當年制定憲法的人應該很擔心國家機器動得很厲害,怕過往的皇帝只是換個稱號繼續黨政軍權力一把抓,於是偏向內閣制,由民選的立委來節制國家機器。1996年台灣開始總統由人民直選,改變以往由國民代表委任選舉的方式,擁著相對民意趨向的總統,如果提民一個行政院長還要遷就立法院的喜好,似乎兩相矛盾,就這樣隔年修憲強化了總統的權力,在憲法增修3條寫上行政院長由總統任命之,拿掉經立法院同意的制衡機制,更況當立院黨團不信任行政院長時,他還可以找總統發動解散立院,看來老大是誰,就很清楚了,因此雙首長制的說法一直無法說服我。
當教會群組轉傳【輸真慘還可以高就行政院長】時,我想他們的想法是K黨在2018年底選舉贏得台灣北、中、東部大部分縣市,為何在地方選舉輸很慘的政黨依舊高高在上?台灣目前總統與立委選舉是同日進退,蔡政府所屬政黨在立院依舊是多數大黨,所以還稱不上跛腳總統,但地方選舉時間點有點類似美國期中選舉,確實讓蔡政府與D黨膽顫心驚。權力時間一久,容易傲慢,期中選舉的警惕對照2019年之後的總統與立委們的表現,確實產生了作用。
當選舉或政治流於情緒,容易失了焦點。這個寒假,聽一個美國黑人女州長(Stacey Abrams)的TED演說,她說著當你想要改變時,要自問三個問題:
What do you want?
Why do you want it?
How do you get it?
其中第二個問題Why是讓你的第一個與第三個問題有所意義,所以要常存於心。如果只是想贏得選舉,那只是停留在第一個層面問題,謾罵與情緒容易主導選舉策略;同樣的,如果要得是這塊土地的長遠發展,會羅列目標,然後再對症下藥,這樣改變方可能成真。憲法是國家根本大法,我的法情感肇始於此,理解當年修憲的歷史與trade-off,更加感讚習於造神的華人能走到這一步,真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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