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學生的日子,有如山中歲月—不知年。
兩年的期限,多少帶來緊張感與刺激,東吳與台大的路上多的是競爭與優勝劣敗,一個人的身影就像是恆河中的月亮倒影,靜靜地伴著恆河走,古老的恆河伴著我走。靜靜的,靜靜地連古老的恆河流水也聽得到,從此時起,過去不珍惜的人情世故都有了新的意義。不是懷鄉,這個動詞加名詞結構,對一個向來冷默的人是沒有意義,是很難造得出句子來的。想是心底的騷動不安,害怕著哪一個人無聲無息的離去,僅剩下浮雲千載。
但是人不可能在同一條河沐浴兩次。
人,存在很奇妙。恆河之水從不間斷,一個人的感情卻一直停留,就這樣子的矛盾讓人懷鄉,讓人懷土與懷親。好像移居外國的中國人,回到中國也只是想看看古老肅穆的紫禁城,對著滿街的高樓林立搖搖頭;想看看裹著小腳的老太婆,談到人權時慷慨激昂。同樣的,什麼時候我們對著外國人不再好奇、不再猛拍照,我們就解脫了矛盾,欣然的接受河流之水不停留。
因為河流之水不停留,我們得向前走,分分秒秒之間的空隙還有空隙,懂的話,就懂得現在的意義。只因為我們都是現在的奴僕,也是帝王。
就這樣,假日也是讀書天,我盡量讓兩年的期限顯得很長遠。
(讀後周夢蝶詩集,有感)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