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以前就不講了...反正那個年代早已久遠,而且記憶模糊。
十一歲,那年我小五。
我永遠記得,上學期的第二次段考,我考了全班第一名,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那個總分只有四百分,僅考國語、數學、自然、生活與倫理的年代,
我記得我總分是三百八,但四科的分數就不甚其詳,
成績發布的那天,有個女生削著俐落的短髮,清湯掛麵,
跟我同姓的她,跑來跟我講著:「恭喜你考了第一名。」
語句雖然誠懇,但語氣聽來卻是哀怨頗重。
她與班上另一位男生並列第二名,差我兩分。
國語的第一大項中的第三題填空,暴殄()天物,ㄊㄧㄢˇ,記得她是寫 ㄓㄣˇ。
就這樣,差了兩分,其餘的分數則跟我同分。
我回到家,將此次的成績單拿給老媽看,老媽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哦。」
然後我突然發覺,我好像仍然擺脫不了一種身分,
當我哥影子的身分。
那時父母剛離異沒多久,我想老媽還是對我哥有著異樣的懷念吧。
回到主題。
她說她這次段考努力了好久,也深夜苦讀,但就是偏偏的少了我兩分,
我笑了笑,內心卻也在感嘆著:『即便我如何的努力,卻也仍然是我哥的影子。』
就因為這樣,我跟她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跟另外一位與她並列第二名的男生。
我們仨人在小五小六都常包辦著前三名,但我和她各有一次拿第一名,剩下的則由那個男生包辦。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覺到他常常用著眼神盯著我看,而發覺這眼神的當下,卻是她纏著我要我解釋一下某次段考的解題訣竅。
他不是一個心機重的人,至少對我而言他不會耍心機。
這段友情,一直維持到國中畢業才開始慢慢變淡。
他進了高雄某私立道X國中,在私立國中之中算是明星學校,據說是推薦進去的,只是不知推薦的是小朋友還是成績?
而我跟她則直升進了國中部,我是因為非讀公立的不可,她則是因為她父親在國中部服務,就近好照顧。
她進了國中的兩班資優班之一,十班音樂班,負責早上升旗晚上降旗以及學校所有必須要用到奏樂的場合所必須之音樂,而我則進了普通班,九班。
九班與十班雖然數字相近,但教室的距離可是天差地遠,以及,班上的成績平均。
後來,我放棄了。
我放棄了追尋我哥的腳步,因為我發覺,那樣是很不切實際的,尤其是我媽還對他有著很深切的思念,對我而言,其實很不公平。
媽的不公平。
所以我開始變壞,我開始嘗試著許多不應該沾染上的惡習,舉凡打架翹課抽菸(賭與酒是我堅持不碰的傢伙),所有不該做的事情我全做了,不該有的惡習我也有了。
是運氣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
因為有著這些惡習的我,國中三年竟然只有記了一支警告,而且這警告還是應景性的不記不可。
是矛盾嗎? 其實我也不了解。
因為有著這些惡習的我,國中三年成績竟然維持在十名內,班導對我也是哭笑不得獎懲不知哪個好。
可能是鄉下地方民風比較純樸,因此,早早就是單親家庭的我其實有種莫名奇妙的自卑,雖然這樣子的家庭狀況在現在來說是很常見的,但在我小時候,其實班上就只有我跟另外一個男生是這樣的而已,很奇特。
那時很流行格鬥天王 '95 ,因此想玩的時候就去玩,但在某一天我和終極魔王路卡爾對決時,我使用的是八神庵,一個輕腳、輕手、正旋反旋重手八稚女正要發出之時,左肩一個輕拍,頓時讓這連招失效,接著,就看到路卡爾的反擊,我被K˙O。
我很不爽,猛的回頭:『幹‧‧‧‧‧‧嘛?』
她背對著光,我彷彿看到了些什麼,刺眼般的微笑。
「回家了啦!還玩!!」
『咦?今天妳沒給妳爸載喔?』
「沒啊,今天我要練習所以很晚就叫他不用載我了!那你呢?怎麼都一個人走回家啊?」
『沒人載我啊!』
「你爸呢?」
『.............我沒有爸爸.........』
「.................對不起。」
『沒關係啦!!』
經過了兩三年,其實已經從懵懂轉為略懂,至於父母離異的原因,其實好像懂了,卻又好像完全不懂。
她想了想,下定決心般的說:「那以後我陪你回家好了?」
『................為什麼?』
「不知道。」
『.........哦,好吧,隨妳便。』
「那你以後就在這邊等我來吧!」
『.........哦。』
其實我很不習慣。
因為我是一匹狼,孤獨而又狂傲的狼。
從來都是獨行俠的我,卻怎麼也沒想到就這麼樣的多出一個同伴,而且,還是個女的。
後來也不知道是啥詳細原因,總之就是日久生情就是了!
在學業上我總贏她那麼一點點,但在數學卻又輸了一大截,也許每個人開竅的時機點不一樣,也或許是我國小時開竅得早,國中時換她開竅了吧。
這算不算青梅竹馬? 其實我也不知道。
夕陽西下,{謎:斷腸人在天涯!}
「你幹嘛偷牽我的手?」
『.........不知道。』手緊了緊,又問:『可以嗎?』
「哦。」聲若蚊吟。
『那我以後都這麼樣的牽妳好不好?』
「哦。」嬌羞持衿。
『哦、哦、哦,哦個屁啊哦!』
「你說啥!」河東獅吼。
『哈哈哈......』
「哈哈哈......」
遙想當年...(遠目)
其實每個人都有段青澀的過去,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或者淡忘,或者深藏,但卻總在不經意間的就回想起來,或許黯然,或許神傷。
人生不能重來。
而我也常常想著,如果那時的我早衝了,那是不是去年的六月新郎就是我?
那是不是,現在的我就不是現在的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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