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可以改變很多事物。
白紙,經過了六年後,即使保存的在好,也不如當初時地白。
經過了六年,一個人在遭遇重大的變故後,心性上難免會轉變。
曾經她認為世界是她所想像的美好,但自從六年前的變故後,她就發現,原來這世界,不如她所想的。
愚蠢,是她對自己的評價。
在一次的意外之後,雖然她得到了極大的力量,卻也讓她失去了自負的美貌。
那雪白的肌膚呢?現在是一片片佈滿可怕燒傷疤痕的醜陋疙瘩。
那曾經號稱第一嬌嫩的冰肌玉手呢?現在是歪扭如老人手般的萎縮。
那曾經宛如天賴之聲的嗓子,現在是變得不男不女的破音。
扭曲的面容,扭曲的心靈。
醜陋,卻也強大。
這日,小瓶雙手環胸,站在處於逆風處的大石上,目光平淡遠眺著不名的遠方,一頭乾澀的黑髮隨風飄揚。
連最後一絲的希望也破滅了,皇兄最後沒能逃出來。不過,就算他逃出來,能忍受「遺棄國家」之罪名麼?
說到底,罪魁禍首是那叛賊。雖然二皇兄對自己也挺好,但一想到他做出了這樣子的事,她就不能原諒他。
出宮前皇兄的那句話,是支撐她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思緒,又回到了那一天。
時間慢慢的往後推延。
那六年前的夜晚,她隨著幾個皇兄親自安排的侍衛,趁著叛軍未深入時連夜出宮。
私心的想,如果叛亂鎮壓的下,他還有機會把她接回,反之,他希望她逃的越遠越好。至少,她能遠離已經變得人事已非的家。
「妳要知道,皇兄這麼做是為妳好,將來,得要靠自己。」明灰看著小瓶。皇家的庇護,有好有壞,在這種時候,皇宮是危險的地方,不如就讓她在外頭避難。
「小瓶,皇兄配在妳身邊的是非人營的侍衛們,妳離宮時後的日子,就靠他們在你身旁保護妳了。」莊明灰語重心長地道。站在一旁的非人、非鬼、是人、是鬼,面無表情的看著小瓶,不知心底想著些什麼。
「皇兄……」小瓶低下頭扯著絲絹,隱隱啜泣。淚眼濛濛,誰也不忍心看如此美人傷心哭泣。
見小瓶如此難過,明灰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也是於心不忍啊!
為什麼,會弄得如此局面。究竟破壞這一切的人又是誰?叛賊澎勇誠。
「皇妹不用擔心出宮後的生活,非人們會好好的在妳身邊保護妳的。」明灰微微偏過頭,實在,不想看到她哭泣的傷心模樣。對她,只有歉疚。
這時,小瓶突然抬起頭,有些悽涼地對明灰道:「皇兄可還會認我這個妹妹嗎?」
明灰捧起小瓶的臉蛋,望著那迷濛的雙眼,道:「小傻瓜,妳一直都是我的妹妹,一直都是……」
聽完這句,感動莫名,小瓶迷濛的雙眼,又重新湧出了淚水。伸手,便是緊緊擁抱住明灰哇哇的大哭起來。
明灰有些陷入窘境,畢竟一旁還站著非人們。
「皇、皇妹,先別哭,為兄要送幾本東西給妳,希望日後有助於妳在民間的日子。」說著,就從小瓶的懷抱裡輕輕的掙脫出來。
「什、什麼東西?」暫且停止哭泣的她,用絲絹擦了擦眼淚,滿是疑惑的問道。
明灰從懷裡掏出幾本殘舊書本,放在小瓶手上:「這幾本是西雲國十一年前來使贈送的禮品,本本都是武林絕學,日後、嗚……日後一切都要看妳自己了,為、為兄的能幫到妳的很少。」說到這,明灰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一旁的非人們看到出資哉培的明灰皇子真情流露,也不禁鼻酸。
太子殿下實在是太偉大了。非人們的心聲。忍不住都要為他們拭淚一下。
在場的兄妹兩人,又是擁抱大哭,依依不捨之情,令人動容。誰說皇家的親情不親?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裡,有些還是渴望的。
「小瓶,妳聽我說,我曾經調閱太醫那的資料,查過妹子身上的筋脈,那、那實在是難得中的難得。」明灰漸漸靜了下心,緩緩訴說起多年來對小瓶筋骨脈絡的觀察結果。
簡直是練武奇才,可惜生在了皇家,要是生在民間,說不定被個武學大宗師揀了去當徒弟。將來又是縱橫一方的一派掌門。
一旁的非人們本身也是學武之人,聽了明灰太子的話,也細細的觀察著小瓶身上特異之處。結果也是令他們大吃一驚。
小瓶愣愣的聽著,她連蟑螂都不敢捏死的人,怎可能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不過看皇兄說的那麼信誓旦旦、煞有奇事之樣,也不敢開口詳細問清楚。
女兒家總是聽從著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活著。
皇兄的話……應該是不會錯的了。
「記住,皇妹是為兄最疼愛的妹子,皇兄比任何人都希望妳不要受到任何傷害。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妳的安全。」明灰紅著眼眶,堅定的看著小瓶。溫暖的大手握著小瓶的小手,一陣暖意流晌心頭。
小瓶用力的點了點頭,嬌翹的小臉,流露著堅定的神情。
「答應皇兄,除非叛亂平息,不然不能回宮。」他的話裡,充滿著不容反抗。
「我答應妳。」小瓶的聲音,輕輕細細。如春風吹徐而過。
馬車已在林子後頭等候著,兄妹兩人並著肩走著,各自不發一語,有種淡淡的感覺慢慢的醞釀著。
小瓶多麼希望通往馬車的路途能夠長些,或者是永遠都走不完。
「到了。」明灰開口,轉頭對小瓶說:「別離的時刻到了,或許……不會再見面了。」
他笑著。緊握著拳,眼淚凝在框中打轉。
「嗯。」小瓶點點頭,有些黯然。實在是笑不出來,連最後的一絲笑容,也是那麼地難以展露。
原以為別離的時候可以強作鎮定,但沒想到真正要別離時,笑是那麼地難。
皇兄,你為什麼要笑……如果你哭的話,或許我會更心安。
「公主,請了。」非人團團長非人向著小瓶請示,出宮夜,就是今日。
「皇兄!皇兄!」皇兄頭也不回的身影。夜飄著小雨,誰在哭泣。
莊明灰緊緊握著拳頭,心痛難耐。
別了,皇妹。想皇兄的時候,看著那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風聲中,會有我的低語在輕輕撫慰著妳。
「到達目地的前,就請公主休息吧。」非人啃著乾糧,一邊對小瓶說著。日後她將會是他們全力指導武功的主子。
不過這個主子看還來還蠻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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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回憶的心神,一股強烈的憤恨油然而生。
小瓶陰狠一笑,心裡充滿著各式各樣的想法。
「小姐,如今皇朝已被叛賊佔據,下一步該如何,請指示。」非人團長恭敬地站在後頭詢問著。
「我想到了一個方法,但只能是洩恨而已,實質意義不大,你們……願意與我一起行動嗎?」小瓶咧開嘴,哼哼哼笑著,再補充一句道:「很危險的喔。」
「聽起來是個不明智的行動,不過……」非人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接著說:「我們都支持小姐。」
「這是你說的喔。」小瓶開心的笑了起來。美貌不再的她,笑起來是這麼的駭人。
四個多月後,爾朝的後宮發生了件慘絕人寰的慘案。雖然當朝極力的封鎖此消息,但還是有人能通過各種不同的管道知道了這件事。
「小姐,澎勇誠那賊子似乎很為這事情咬牙切齒。」非人團長喝著茶,與著小瓶對奕。
「這可不是嗎?我要他心神不寧。」小瓶苦惱的看著棋盤上。怎麼非人今日開竅了?
「這樣一來咱們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曝光呢。」
「是麼?這我倒是不在乎。」
皇兄的話,似乎是沒辦法實現了。
因為我……已想到了如何讓賊子煩惱的事情。
該如何做、該怎麼做。
不成熟的思緒朝我襲來,吶,皇兄當日予我的秘笈裡,有一本名為焱炎火的武功。
據說五百多年前的股魔黎該嗔用它來……
大亂江湖,擾亂朝廷。
我沒辦法克制那邪惡思想,任它們發芽茁壯。
將來的路,很難走,但妹子不會喊苦。
因為我明白。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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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又是0跟1。
我快瘋了。
沒靈感(?)、沒創意、陳腔濫調、濫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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