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tles W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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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 the minstr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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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我苦惱地呻吟著，把被子拉上來蒙住腦袋。什麼時候來了一隻啄木鳥，跑進我臥鋪後方的樹林裡來著？難道這隻笨東西不明白我好不容易才窩暖了被窩、現在才在舒服地高臥嗎？還有，最重要的──好不容易才睡著了的嗎？
叩！叩！這隻笨鳥不但其智駑鈍而且還秉性殘忍。
「埃里安？」帶著興奮語氣的細微聲響在叫喚，「埃里安？你醒了嗎？」
這隻鳥兒的問題叫我覺得好驚訝，害我著實愣了一下子。森林王國的鳥雀們有時候會來和我父親嘰嘰喳喳是沒錯啦，但牠們以前都沒來和我表示過任何意見啊！等到房門伊伊呀呀被打開來時，我才忽然恍然大悟自己何以感覺起來如此溫暖舒適的原因了：我回到家了、躺在我自己的床裡睡著呢！要不然也至少是──我先前是睡著的啦。
踮著腳趾尖兒的、輕悄的腳步聲小心翼翼地從門口移到我的床邊來，致使我必須把臉深埋到枕頭裡來憋住不要笑出來。當我的小弟挨近了床邊、把他一雙小手臂壓在我肩膀旁邊床墊上時，我徹徹底底地一動也不動。「埃里安，」萊格拉斯向我的耳朵裡面說著悄悄話，「你醒著嗎？」他彎下來的小身體是如此貼近，那漂亮的金黃髮絲在我的臉上搔得癢兮兮。
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狂吼，我從被子下面霍然蹦出，攔腰把他抓起來、拖到床上，然後開始對他展開搔癢攻擊。「不要啊！不要！」他尖叫起來，一邊掙扎扭動、一邊咯咯地笑個不停。
「這是給你一個教訓，教你別再鬼鬼祟祟地潛近一個厲害的戰士身邊去哦！」我對他說著，用毛毯把他綑裹起來，讓他一動也不能動。
他開心的笑臉從毯子下面鑽了出來，「起床啦！埃里安！過來陪我一起吃早餐啦！」發出命令。
我放開了箝住他的手，「那麼，這是一個不錯的邀請哦！」我一面對他說著，一面忍不住對他咧嘴笑了起來。在我現在這一段的生命裡，萊格拉斯是唯一一個每次見到我都開心得不得了的人了。就算是我的父親和大哥，他們把我看作是眼中釘肉中刺也所在常有，這一點我心知肚明──因為大部分時候，我真的就是那副德性沒錯。但萊格拉斯卻依然相信著我是盡善盡美的，因此我也就儘量不要去粉碎了他的美好幻想。我覺得，每個人都應該幸運到擁有一個弟弟才對。當一個如此純真無邪的人，老是把你當作武功蓋世的英雄豪傑、睿智無雙的智囊參謀、以及無所不能的搭檔夥伴時，不管是任何的悲傷、苦難、失落，都會變得比較容易捱過去。
當我昨兒深夜回到家那時候，萊格拉斯早就上床啦，所以此刻是我首度和他見面。離開溫暖的被窩、梳洗著裝來陪他共享早餐...這是一份我無從形容的快樂。「你去告訴爸爸我就要來了哦，小搗蛋。」我吩咐道，「跟爸爸說，我說的，今天早餐必須在你的麥片粥裡多加一點兒蜂蜜，因為你要去外面，到昨天晚上趁你睡覺的時候落下來的新雪裡頭去玩兒。」
萊格拉斯那一對湛藍的眼睛睜得好大，然後從毛毯裡掙脫了出來，興高采烈從床上輕盈地跳下地，「那就快點！」他發令，「今天早上我還要上課呢！」萊格拉斯幾乎每天早晨都要上課，但大約就在去年，他對於要去上課總是提不起勁。說實在的，那真的好可惜。他學習認字時有多麼的興致勃勃...這事兒我至今都還記憶猶新呢！但後來我們的母親去世了，因此他對老師叫他去做的所有事情，似乎全都意興闌珊了。最初的時候，蓋利瑞爾還耐著性子循循善誘著，然而上次我回來時，他已開始實施強制手段堅持萊格拉斯再度重啟課程，於是課堂裡的風暴也就暗中醞釀起來了。
有時候我真希望萊格拉斯能夠休學一段時間，但是我深知我們的父親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他就說啦，萊格拉斯需要受教育，除此之外，規律的作息能夠讓一個小精靈起著安撫的作用。我只盼望...與蓋利瑞爾的對抗不要也變成了「規律作息」的一部分才好。在從前，我自己也偶爾和蓋利瑞爾搞抗戰，但我在那樣做的時候，可遠比萊格拉斯要大得多了，此外，眼睜睜看著我親愛的小弟要步上我的後塵，總是叫我於心不忍、心中抱憾不已。
萊格拉斯一路蹦蹦跳跳地離開我的臥房，甚至都還等不及打開餐廳的門，我聽到他拉開童稚的嗓門在走廊裡就嚷了起來，「爸爸！爸爸啊！」我暗自竊笑，半點兒也不遺憾地一骨碌離開被窩。世上也有某些事兒，會是比窩在暖和和、舒適安逸的被窩裡更為可愛動人的哩。
當我到達餐廳門口的時候，正巧撞見從裡面出來的伊希爾登。我這位大哥呀，經常都七早八早就用餐了。王國的大軍都由他號令統馭，這如許的重責大任，有時候似乎致使他過度操勞而行將鞠躬盡瘁了。他總是在熹微晨光裡就開始執行公事、一直操勞到夜幕低垂，而且往往在回到家裡之後又被公務召喚出門。神佑吾國，賜給我們伊希爾登，這件神蹟常常教我要來深深地恩感上蒼、涕零淚下！然而王國的福祉卻不等同於伊希爾登的福祉。依我看來，如果伊希爾登偶爾把他的那些個勞什仔鬼責任丟到一旁管它去死，然後自己到林子裡去歌詠舞蹈痛快一番──他會比較快樂一點兒的。極有可能，他所缺少的，是寢榻之中一位好姑娘來與他琴瑟和鳴吧。
「我已經如雷貫耳、風聞你要來陪萊格拉斯用早餐的消息了！」他如此說著，眼裡盡是好笑的神色。
通過這扇未掩上的門，我可以聽到萊格拉斯對父親喋喋不休的聲音，「埃里安的寶劍放在他房間的桌上喔！」他正在說著，「你覺得他用這把寶劍殺死更多半獸人了嗎？」父親低沉模糊的聲音讓我聽不清楚他的回答。
伊希爾登望著我嘻嘻一笑，然後正色道，「我很不喜歡在你休假的時候來跟你談公事，但我有一些事一定要對你說。今晨我必須騎馬訪視一個禁衛軍崗哨一直到午餐過後，那麼你能不能在晌午之後，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呢？」
「那有什麼問題！」我嘴上輕快地回答著，然而事實上，心底卻小小的有一點不安，立即在腦海裡尋思著...是否自己又幹了什麼可能會對伊希爾登其軍團指揮官的角色有所冒犯的事兒了。
他明察秋毫的眼光審視著我，然後朗聲笑了，同時用力一拍我的肩膀，「別擔心啦！截至目前就我所知，你一直都嚴守著紀律、表現相當出色哦！」說完他便走下了長廊，步出皇室廂房的大門離開了。伊希爾登嚴峻的面容似乎不苟言笑，然而他細膩的觀察、敏銳的感知，常常教人由衷地讚嘆激賞呢！
我走進餐廳，對於萊格拉斯見到我時...那瞬間在他臉上綻放起來的光采，令我感到無比欣慰。「早安，父親。」我打著招呼，然後在萊格拉斯頭頂上親吻一下，這才繞過桌子去坐在我的座位。
父親拋給我慈愛的一瞥，而我千真萬確明白他的意思。上一次我回來休假，父親對我說，萊格拉斯正在逐步由母親驟逝所造成的極度悲傷裡平復過來，但有時候，他仍然獨自陷入幽思愁悶之中，而不是如同以往那樣地去與他的小同伴們玩樂排解。然而顯而易見地，我的返鄉大大提振了他的情緒，為了這個理由，父親多多少少就大度包容了我的一些不太檢點的行為了。
「等我的課上完了，我就要去和忒爾貢和安納兒到雪堆裡去玩喔！」萊格拉斯熱切地對我說著，「你要和我們一起玩嗎？埃里安？忒爾貢說你長大了不會玩，可是你不是那樣的，對不對？」
我們的父親望著我笑得好樂活，「我一點兒都不認為埃里安長大了。」但他的口氣可沒那麼樂活。
我大笑起來。一個悠閒的午後，與萊格拉斯和他的小朋友們一起在雪堆裡頭廝混，聽起來很像是從危機四伏驚險萬狀的南方疆界駐防歸來之後、讓精神緩解的減壓良方。「下午我必須去和伊希爾登談事情，可是談完之後，我就可以玩了喔！我想你們也會樂意讓迦爾米兒加入吧？」
「他會嗎？埃里安？」萊格拉斯擔憂地問道，「因為啊，埃里安，有一些大人是不會玩的呀！」
「噢，會啊！」我向他保證。「迦爾米兒可會玩兒得很呢！」父親不以為然地哼哼一聲，而我則把笑臉埋藏於我的早餐。以我父親的體悟來說，我與迦爾米兒兩個啊...只怕是太會玩兒了啦！我要悠閒懶散地打發掉整個早晨，然後和一群調皮的小精靈鬧個一下午。一個大兵在假期裡的休閒，於此更復何求？
***
等午餐解決完了以後，我安步當車，一路慢悠悠蹭過了戰士訓練場，打算去探探伊希爾登回來了沒有。在半路上，我經過了萊格拉斯和他那群小鬼頭們在玩耍的地方，於是我朝他揮了揮手。他歡天喜地地揮著小手向我回應，「趕快過來喲！」大喊著，於是我帶著笑容繼續趕我的路，他渴望著我的陪伴呢！這一點讓我備覺窩心。
哥哥的助理告訴我他在裡面、要我進入他的辦公室去，在那邊兒，伊希爾登對我向他的致敬加以回禮，然後賞了我座位。他停頓了好半天，彷彿在整理著他的思緒，於是我不由自主地再度恐慌起來──就算早上他都已經向我保證過不是傳喚我過來訓誡的都一樣。只怕是...我早已經挨伊希爾登的訓悔過了頭，根深蒂固認為被斥責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了。
「托狄士向我報告你優異卓絕的表現。」伊希爾登開口說著，於是我大舒一口氣，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我依然對於伊希爾登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感覺一頭霧水，不過，只要我的頂頭上司對我的評價不壞，那麼，我肯定就不會惹上什麼麻煩。
「托狄士向來言符其實，說話中肯！」我嘻皮笑臉地回了一句，伊希爾登哈哈大笑，可是接下來，他又再度躊躇了起來，顯然對於他必須宣布的什麼指示...在遣詞用字裡反覆琢磨著。
「我乾脆開門見山說了，」躊躇到了最後他長嘆一口氣，「索瑞恩也到了該從多厄格督調職別處一段時間的時候了，而我要拔擢你遞補他的職位，升為托狄士的副隊長。」
我眨眨眼，因他這番吞吞吐吐的語調而內心飽受創傷，始料未及的敵意油然而生。封官晉爵這種事兒，壓根兒不曾在我的心頭浮現過；而考慮到伊希爾登那種心不甘情不願的口吻，可見得，他也根本就不樂意這個爛主意。「屬下必定悉心盡力，不負所望，大人。」我很清楚自己的語調很生硬，但是我可無能為力呀。
伊希爾登眼神銳利地盯著我，「你誤解我了！埃里安！你必將善盡一個優秀副隊長的職責，這點我絲毫不懷疑。根據托狄士對我的報告，你與日俱增的責任感，已經與你素來在戰鬥裡所表現出來的英勇與戰技，愈發顯得相得益彰了。此外，你對同袍戰友真情流露的肝膽相照，深具鼓舞作用，更加無庸置疑你的能力。」說到了最後，他嘴角泛起了一個苦笑，而我心知肚明他說的是什麼。當年我還只不過是一個血氣方剛青少年那時候，實習兵師傅們和父親，其不斷接到我帶頭起鬨、領著大夥兒闖禍惹麻煩的控訴早就已經罄竹難書了。
「謝啦！」我說道，就算是伊希爾登不表贊同，但托狄士給我的一番美稱，我還是感到挺受用的。
伊希爾登卻一副像是被激怒了的模樣，「埃里安！我只不過是說，我明白你十足有能力成為一位卓越的副隊長而已！我的遲疑，是來自於...自已必須把如許重擔加諸在你身上、尤其是當你還如此年輕的年紀，因而感覺無比抱憾而已！如果我擁有夠多的經驗老到的手下，我就會免於讓你承擔這種指揮重任──能拖多久就多久了！可惜我並沒有啊，於是我只好將重擔加諸於你了！這樣做讓我的心裡很痛苦，然而我真的很感激有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最後我終於察覺到自己那由於震驚而閉不攏的嘴巴張得有多麼大了！所以我趕快將它闔上。並且啊，忽然我就像呆子一樣地癡癡傻笑了起來，而伊希爾登也以笑容回應著我。「我真的會盡最大的努力不教你失望的！伊希爾登！」我喃喃重複道。
他站起來繞過書桌、對著我走過來的時候，我也迅速立正站好。「恭喜你了！」他開口祝賀，一面緊緊扣住我的手臂，將我拉入一個擁抱之中。
根據他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和那位老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助理加以判斷，顯然伊希爾登還有其他的正事兒要幹，所以後來我快速地就閃人了，在心裡不停地琢磨著我的新角色。我本來也根本不期待這個晉級，但是假如伊希爾登和托狄士兩人都認為我搆得上，那我也沒什麼意見啦。
等我趨近了原先碰上萊格拉斯和那些小鬼們在玩耍的地方時，我發現迦爾米兒和萊格拉斯的褓姆正一起坐在條凳上呢。我彎下腰去親吻妮牡洛絲的臉頰。依我看來，她就和當初我幼年時，當我母親忙碌時她偶爾過來照顧我的那個時候，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但是我也很清楚，她的年紀大到...也曾經看顧過伊希爾登的幼年。儘管，如同大部分的精靈一樣，不得不挨凍的時候她也很耐得住凍啦，但是，我可不認為她會有多喜歡在這雪地裡捱寒受凍的。
「您想不想進屋裡去呢？」我向她問道，「我和迦爾米兒會陪著萊格拉斯、把他緊盯著不放的。」
她滿眼狐疑地朝我挑起一彎眉毛，「我得承認，我是寧願到屋裡去烤火啦，但是，你和迦爾米兒可得是有責任心的喲，埃里安。別蠢了啦！」
「伊希爾登剛剛才對我讚不絕口的欸！他說我已經變得多麼能挑大樑了說！」我對她說著，努力在語調上假裝著心靈受到無比重創的樣子來。
她不屑地嗤之以鼻，「伊希爾登帶的是精靈阿兵哥，不是精靈小男孩！」我在心內莞爾。她說話的口吻擺明了──她的任務無疑是較為艱難的。她站起身，凌厲地朝向我和迦爾米兒拋來最後一眼的瞪眼警告，「如果萊格拉斯少了一根寒毛、或是惹上任何麻煩，我必定向你們兩個追究到底哦！」
「遵命！妮牡洛絲！」我們服從地齊聲唱道，於是她一邊搖著頭、一邊就離開了。迦爾米兒與我相視而笑，然後轉身去看那群頑皮鬼們。
他們在一個大雪堆上玩著「佔山為王」的遊戲。萊格拉斯那個野蠻朋友忒爾貢早一步攻佔了高地。「我是國王！」他大聲宣告，對試圖向小丘猛烈進擊將他扳倒的萊格拉斯和安納兒，不斷擲以雪球攻勢。安納兒一個箭步撲向他，然後這兩個傢伙便死纏爛打一場混戰，一路從丘頂直滾到坡底去，糾纏成亂七八糟的一團，留下萊格拉斯一躍而上，高踞丘頂朝向底部高喊著，「我是我爸爸！」
迦爾米兒和我爆以狂笑，「我記得我們也玩那個遊戲！」我說道，「你、我，還有凱露玟！」我盯著萊格拉斯笑逐顏開的開心笑臉。真可惜父親沒能夠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暗自嘆息。萊格拉斯此刻如許無憂無慮的模樣...一定會讓他老人家無比欣慰的！
迦爾米兒把臉兒皺了皺，「就我記憶所及，凱露玟總老是要和你同一國呢！甚至呀，所有女孩子們全都想要和你同一邊啦！」
我大聲笑了起來，「你母親難道沒有教你嫉妒是不好的行為嗎？」我假裝扳起臉來說教。一時間，我想起了返鄉途中，迦爾米兒與我去會見凱露玟的那個探訪。當迦爾米兒施展調虎離山之計──說他對於遷居到那個部落深感興趣，因而纏住凱露玟的老爹，叫他裡裡外外鉅細靡遺地介紹那個部落各個處所──之際，事實上，我即老實不客氣地、逕行去見了她與她的母親了。此外，接下來我偕凱露玟到外頭去散步的時候，她母親也沒有橫加阻攔。等我們要返回部隊的時候，我也想要再去看看她；但她說我這樣來去匆匆只有徒增痛苦，相見不如不見。我還沒告訴迦爾米兒這個橋段兒。我決定不把它放在心上──這妙招兒我早已行之有年，它可讓我平安混過一年又一年哩。
我轉向迦爾米兒，「我們來給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們瞧瞧什麼是真正的打雪仗吧！」我說著，一邊朝向那三個小傢伙跑過去，一邊就地攫取一把白雪在手中。萊格拉斯瞧見我攻上山頂向他襲擊的時候，尖叫了起來，把他手裡的雪球擲在我的耳朵上，而我也痛快地抓到了他，用我手中滿把白雪徹底糊了他一臉。
「救命啊！埃里安！救命！」迦爾米兒在大喊，「這兩傢伙對我未免也太狠啦！」萊格拉斯還抓在我的手中，而我轉過去看我的戰友，在忒爾貢和安納兒的雪球聯手攻擊之下，一面閃躲著、一面在那邊裝無辜。當一顆雪球擊中迦爾米兒的腦袋時，一個妙主意也同時擊到我的腦海裡來啦！我把小萊格拉斯挾在脅下，朝他們跑過去。
「等一等！」我大喊，「我有更好的主意了！我和迦爾米兒要來教給你們一個從前我們在這條小徑沿著路邊兒雪堆裡面玩的遊戲喔！」
安納兒和忒爾貢全都轉過來盯住我，臉上滿是好奇神色。迦爾米兒的神情有片刻的茫然，然後大惑初解地哀嚎起來，「埃里安，你不會是想要教他們挖雪隧道吧？妮牡洛絲有交代啦，如果我們讓他們惹上麻煩的話，她會追究到底的！」
我展齒一笑，「那我們就必須注意著不要讓他們惹上麻煩啊！」我放下萊格拉斯讓他自己站好，然後帶頭往那一溜兒距離小徑大約十五呎的樅樹林跑去。那些密密層層的枝葉保護著它樹下的土地免受大雪覆蓋，於是就在它的庇蔭所的外緣，形成了漂亮可觀的龐然積雪了。這種狀況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就完全如同我和迦爾米兒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跪在地上開始忙著徒手在雪崖低處某個定點開始把白雪往外挖出來。「每個人都去找一個據點，」我指示著，「大家不要分開太遠，開始去掘一個隧道。這個隧道要深入兩尺，而它的寬度必須要你自己能夠爬得進去為基準。」
那些小鬼頭們起先還愣怔著站在那兒不動，然後萊格拉斯就在與我相鄰一呎之外的地方跪了下來，開始熱血沸騰地挖將起來，不停地把挖出來的白雪堆在他的身後。「埃里安，我們兩人的隧道可不可以貫通起來？」他滿心期待地發問。
「我瞧不出有什麼不可以呢！」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到他頭頂上去測試一下，確定這道雪壁足夠堅實而不會坍壓到他身上去。「接下來，等隧道挖好了以後，就在它的頂上開一個小洞，這樣我們可以從那裡伸出頭去偵查、從那裡扔出雪球襲擊經過小徑的任何路人，並且迅速地縮回洞裡，這樣誰也逮不到我們哦！」萊格拉斯這會兒停下了手中的挖掘動作，睜大了眼睛驚嘆地盯著我。
「好耶！」忒爾貢歡呼著用兩隻手開始挖起隧道來。
萊格拉斯，緩緩地展唇微笑了，「我們要成為一起作戰的戰士哦！」他開心地宣布著，並且蹲下去繼續他的挖掘工作。而我臉上所浮現的，卻是痛苦的表情。暗自期許，但願不會啦。
第一章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