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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琵琶的詩賦

　　吟詠琵琶之賦始於魏晉，包括有晉孫該、晉成公綏及傅玄的《琵琶賦》，這三篇琵琶賦都有脫佚，以所留存的文句來看，主要是在描寫琵琶的體制，敘述彈奏的情狀，以及摹寫琵琶的音聲等等。魏晉作家傅玄（A.D.217－278）在《琵琶賦．序》裡，敘述了琵琶產生時期的傳說與起源：

　　《世本》不載作者，聞之故老云：漢遣烏孫公主嫁毘彌，念其行道思慕，使工人知音者裁琴、箏、筑、箜篌之屬，作馬上之案。今觀其器，中虛外實，天地之象也；盤圓柄直，陰陽之序也；柱有十二，配律呂也；四絃，法四時也；以方語目之，故云琵琶，取其易傳於外國也。杜摯以為羸秦之末，蓋苦長城之役，百姓弦　而鼓之。二者各有所據，以意斷之，烏孫近焉。（全晉文卷四十五）

　　在這篇賦的序中，傅玄敘述了他聽到的古老的傳說，琵琶產生於烏孫公主下嫁之時，念其在途中思念之苦，使知音的工人，參考了琴，箏、筑、箜篌等樂器，作馬上樂，製成了琵琶，接著他描繪了秦琵琶具體的形狀，是木質的樂器，盤圓、直項，有十二柱，在當時的環境，他以陰陽五行之理論套上了這個樂器，與《箏賦》類似。它的取名，則是為了易於傳之於外圖而定的。秦琵琶斜抱、用手指彈的演奏技巧與藝術表現，在魏晉之時，已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境界，在傅玄的《琵琶賦》中，即對秦琵琶演奏藝術有十分細緻之描寫：素手紛其若飄兮，逸響薄於高梁，弱腕忽以競騁兮，象驚電電之絕光。飛纖指以促柱兮，創發越以哀傷。時旆搦以劫蹇兮，聲檄耀以激揚，啟《飛龍》之秘引，逞奇妙於清商，哀聲內結，沈氣外澈，舒誕沈浮，徊翔曲折。

　　傅玄的描繪，從演奏技術來春，右手指腕之技巧已達相當高之程度，快如驚電絕光，而左手的各種技法之純青，達到了極具感情的境界。

　　晉孫該的《琵琶賦》為最早的一篇以文學語言全面的錄寫秦琵琶最完全的史料，不僅記錄了秦琵琶的製作結構，並且詳盡的敘述了秦琵琶的演奏技術與內涵，文章開始敘述了製琵琶之材嘉桐所生之地，及其優良之本質，接著敘述了製琵琶之經過，並寫其體制：　
　
惟嘉桐之奇生，於丹澤之北垠。下脩條而迴迴，上亂紛而干雲。開鍾　以挺幹，表素質於倉春。然後託乎公班，妙意橫施。四分六合，廣袤應規。迴風臨樂，刻飾流離。弦則岱谷　絲篚貢天府伯奇執軛札妻抽緒，不不過宮，細不過羽，清朗緊勁絕不茹伶人鼓焉景響豐硠。接下來的一段將秦琵琶豐富的演奏藝術及內涵作了全面的敘述，它的演奏包括了西北高亢的秦聲，南方的楚聲，有泰山一帶的樂曲，有淮南的《廣陵》，還有漢代音樂家李延年的曲作，漢代名歌手綿駒曾唱過的名曲等等：
　 操暢絡繹，游手風颺。抑揚按唸，推搦摧莪。
　　爾乃叩少宮，騁明光，發下柱，展上腔。儀祭氏之繁弦，仿莊公之倍簧。於是酒甜日晚，故為秦聲。壯涼慷慨，士風所生。延年度曲，六彈俱成。絀邪存正，疏密有程。離而不散，滿而不盈，沈而不重，浮而不輕。綿駒遺謳，岱宗梁甫，淮南《廣陵》，郢都激楚。每至曲終，歌闋亂以眾契，上下奔騖，鹿奮猛厲，波騰雨注，飆飛電逝。

　　在這段文字中，〝抑揚按捻，拰搦摧莪〞為當時秦琵琶演奏名手具有的技巧，而〝爾乃叩少宮…仿莊公之倍簧。〞以及〝疏密有程…浮而不輕〞等等，則充分展現了秦琵琶寬廣的音城，以及高低音交識所賦予之音色變化，調彩蔥菁，韻律鏗鏘的音樂語言，得心應手的演奏技巧，疏密有效，慢而不鬆散，繁弦而不多餘，深沉而不呆滯。呈現了豐富而細膩的演奏技藝。

　　成公綏《琵琶賦》是這樣的：八音之用，誦於典蘸，簫韶九奏，物有音制，惟比琵琶興自末世，乃託巧班爾，意橫施。因形造美，洪殺得宜。柄如翠虯之仰首，盤似靈龜之觜，臨樂則齊州之舟。木，柱則梁山之象犀。摠以玳，格以瑤枝。若夫盤圖合靈，太極形也，三材片合，兩儀生也，分柱列位，歲數成也，回窸華表，日月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