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思念停止的時候<完>
「沁！妳終於醒來了！」
媽媽扶我坐起來，眼前霧濛濛的，看不清楚，燈光似乎很微弱，媽媽的臉時模
糊時又清楚…
『聖文呢?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他，他也在這層樓…他是有一點骨折，不過沒事啦！妳過兩天好一點再
去……」
『好吧…』我的頭很沉很沉，眼前突然變黑，畫面閃過一道白光，黑暗中我坐
起身，看看身旁睡熟了的媽媽，躡手躡腳的拿著點滴走出房間…
世界在眼中上下左右移動，顏色是灰的，好暗…忽然到了服務台…
『請問…吳聖文住哪一間病房?』
「喔，請等一下。」護士的臉是模糊的，我看不清楚；她找了一會兒說︰
「小姐，沒有這個人耶！」
『怎麼會?我媽說他也住這層的?』
旁邊似乎還有一個護士，把她拉過去說了什麼…我仍看不清她們的臉…
「嗯…小姐……」
『怎麼了?找到了嗎?』
「吳聖文先生，他…已經死了……」
我睜著眼睛往後倒，像影帶放慢速度，「已經死了…已經死了…」的聲音在耳
邊像回音一樣放大，四周突然變黑了，只剩我一個人往下掉…掉…似乎在一個
無底洞中，眼淚從我眼角流出，向上飛，一個個變成一隻隻白色紙鶴，飛在我
身旁，而我仍不停往下墬……
「沁…不要離開我…我承受不住的……」黑暗中有一個聲音說…
臉頰一陣溫熱的感覺，那個聲音還在輕輕喚我…「沁…」
「沁！妳醒了嗎？」
慢慢睜開眼，看到天花板上和剛剛夢中一樣的日光燈，我慢慢轉向右，看著握
著我的手的欲翔，眨一下眼，淚從我眼角流出…
欲翔用手抹去我臉上的淚，不停地問我︰覺得怎麼樣？要吃些什麼？腳痛不
痛？
但我像傻住一樣，只是靜靜看著他…幸好在夢醒來之後，結局不是向上次一
樣，幸好…欲翔仍在我身邊…
他的臉上冒出一點鬍子，而且黑眼圈好重，一副很疲累的樣子…
我伸出手去摸他的臉，這時他才終於安靜，握住我摸他的手，靜靜看著我……
單人房中，左側的窗戶灑進溫暖的陽光，他的眼神讓我平靜，讓我安心…
『欲翔，我很抱歉…上次…』
「不用說了。」他把我的手放到他的嘴前，我感受到他呼吸的溫度…「現在妳
沒事最重要…」
我看著他笑了。
「沁，我愛妳…
在妳昏迷的時候，我好擔心，擔心妳會像醫生說的一樣…情況越來越糟…我覺
得我有點可以了解，會失去所愛的痛苦了…現在，我不會逼妳定下來…我覺得
只要妳快樂最重要…甚至…妳還是想離開我…都無所謂……」
『我現在頭還是好重，好昏。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微笑
『我想一直在你身邊，一直賴著你照顧我，都不離開，可以嗎?』
他的眼框紅了，鼻頭紅了，低頭閉上眼，仍緊握我的手放在額頭前…
「真是的，我怎會第一次相親就遇到一個一輩子的麻煩啊?」抬起頭，他笑著
說:
「何沁，嫁給我吧！」
思念，會有停止的一天嗎？還是只會退去它的溫度，但是永遠不會停止…我知
道終我的一生，都會有一個天使在天上守著我…
而人間的天使，已經在我身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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