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份之間,悄然從寒冬來到春季,在那最冷寒冬的前夕,母親輕輕地離開塵世;如今,大地又展開生命力,再次蔓延的春季。母親那慈祥的臉龐依稀在腦海盤旋,那抹微笑仍在心中蕩漾,在時間的間格之中,我似乎跨了許多步伐,母親的背影卻始終形影不離般地守護著我們。
時間的變化莫測是玩笑,或是傳達,母親的離去如斯驟然,回首之間仍覺得錯愕;雖已平靜了心,但心中仍呢喃著想對母親說的話語,這是唯一的遺憾,看著母親無聲離去。大甲的公寓的身影不再熱鬧,只剩我與父親相伴,而假日姐與姐夫才會帶著小侄兒回娘家,製造些許的生氣。與父親的對話多了,互動多了,相處也多了;因為共同的失去,更拉近彼此的距離吧!曾經以外地為家的我,現在對家更多了許多牽掛,失去一次足夠了,好好把握跟家人的相處吧!在兄長離鄉工作之時,我亦只能留下,心中的想法暫時收納在抽屜裡吧!父子三人在二二八當日的鐵砧山步行暫時留在腦海某處,這是難能可貴的相處,之後呢?先等兄長歸賦吧!
生活之中雖少了一個身影,卻不時細數著母親的一切,聯想母親在世的舉動。還記得之前有次早上去打籃球,因為尚未用餐而跑去7-11買茶葉蛋;心中湧上母親在中山醫院的日子,因為食慾不佳而食用茶葉蛋的情景,所幸母親已不再受苦,已在西方極樂世界常住。在母親身體尚可之時,要食用大量的藥物而苦,母親總會在用藥後嚐顆牛奶糖,母親不再了,而牛奶糖亦已過期。而母親在家最後的幾天,燕窩和櫻桃是她最後食用的食物,那時臉已黃疸,身軀已無力,現今看到這些食物仍感心酸。太多的畫面在生活中碰觸,太多的記憶總是浮現,因為失去,更想捕捉往昔的每一刻吧!母親曾使用的醫療用品轉為大愛贈予慈濟中心,使用次數不多的輪椅亦轉予同學病榻上的母親,帶著祝福希望同學的母親早日康復吧!
以前(其實是去年而已),母親總叮嚀著我要食用健康食品『冬蟲夏草』改善體質及『護胃的藥粉』,那時我總是調皮沒按時食用,今兒才比較按時食用,沒有母親叮嚀的日子要更加自主,不想讓她在遠方擔心我們。而母親的其他健康食品、化妝品,我食用或使用著;一方面不想浪費,再者也是照顧自己的方式。還有曾經她所使用過的物品,她所留下的娟秀字跡,有太多的東西留存著,每一個都是思念的觸點,而我心中一個想法,把母親的一切整理成冊吧!讓思念成為具體的行動,讓親友家人更貼近地去懷念母親。整理的工程或許浩大冗長,下了決定便是要去完成,心中才不會有一絲陰影。
七七四十九天,在生活中緩緩度過,誦經師父說:『滿七之後,母親不是留在我們身旁,再不就是離開轉世』。父親哀慟著,牽手的感情仍無法放下,捨不得母親靈魂真的離去。實際上,我們無從得知母親的靈魂所在,只能在母親相前告訴她,祈求母親眷顧著我們及父親。不希望父親哭泣,希望他勇敢走出,畢竟眼淚是會傳染悲傷氣氛的。姐曾說,每次她回娘家欲返回龍井時,父親總泛紅著眼框,從母親在世前到現在都是如此吧!父親心中會有所孤單,也只有姪兒返家時多添許多微笑吧!只是姪兒太晚長大,沒能好好看著他祖母。母親那時看著孫兒之時已無法言語,只有睜著眼看著孫兒。而後,我們等著姪兒長大,父親的生活重心才有所轉移吧!
突然想起大二的暑假,母親與我撘車到三芝的洲子灣,因為我曾經在此帶隊活動。記得母親廟裡拜拜時,問到我似乎碰到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偷偷帶著我前去洲子灣燒紙錢吧!這是過往的回憶,此時浮現腦海。腦海中還浮現,94年得知母親癌症轉移時,曾在當時同事引領下,至台中某道教寺廟為母親祈福,當時心裡祈求著,希望把自己的生命轉予母親些許時光,因當時怕母親驟然離去。現在來看,母親是多陪我們幾年,但仍擺脫不了離別的路程。曾祈福的玉器還掛在玻璃櫃前,今只剩下紀念味道吧!
失去是痛,離別無法避免,能把握的只有當下及未來。因為失去母親,心胸的鎖釋放開來,心境也豁達不少;而往後人生,我想好好做自己,畢竟人生幾十載如此短暫,每一刻都要好好追逐自己想要的夢想。再者,珍惜與家人的相處,伴隨最親的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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