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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的寶貝有很多奇怪的嗜好和規矩。其中一個是「不告而別」。
剛在一起的時候,比總是沒自信又不確定對我的感情,常常陷入自己的情緒裡,常常跑去躲起來讓我找不到,其實是在離我很近的角落蹲著,心中數落我這個笨蛋為什麼不去找她。
有一次她又失蹤,我跑遍整個社區,氣喘吁吁的,汗流浹背的,騎著摩托車到處找,call機也不知道call了幾次(還在用call機的年代,夠久遠了吧)她都沒有回。急慌了的我心中上演一幕幕莫名其妙的情節,最怕的是她出了事情,再怕她因為承受不了「社會眼光」回家就要跟我提分手,三怕哪個當時領號碼排排到幾百號的追求者忽然截住了她的心,把她帶走。
最後我在門口柱子邊找到蹲著的她的背影,我無力地喚她的名字,看見她臉上未乾的淚痕,抱怨我:「你為什麼都沒有來找我?」好多次,好多次,有形的,無形的這種事情,從心疼、忍耐,到最後我受不了爆發。
現在才知道,不只是我擔心她行情好、擔心自己能力不足,寶貝也對自己很沒自信、對愛情沒自信、對幸福沒自信,所以逃、所以躲,所以要我一次一次去找,好證明我的愛有多堅定。
經過很多年以後,寶貝練習勇敢說出自己的依賴和不安,學會把愛掛在嘴邊,發揮在生活中,現在再回顧過往,兩人談起了這些,我才知道,她矜持的是「說出來會害羞、很丟臉、你應該都知道……」聽到這些,我只能臉上三條線,仰天長嘆,一再告誡她,我是凡人,不是鬼神,但是我愛她。
寶貝職場上是個「處世精明能幹、深受長官青睞、慘遭同事排擠」的人;在愛情裡,她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很多事不能說是因為說出來很丟臉;她神經很大條,很多事沒有明說她真的不知道;她很霸道很可愛很聰明很迷糊,很多事都要照她的規矩來,但是當我需要幫助並且開口,她都會盡心盡力幫我做到。
每次無厘頭完,誤會冰釋之後,我會抱抱她、親吻她高高的額頭,有健康膚色的臉頰,還有嬌羞的她,一再的說,不是妳想的那樣,寶貝,我們會遇到這些是正常的,但是要一起面對,不可以自己逃跑,不可以在心理自導自演一齣戲,給一個悲慘結局後流淚謝幕,而我卻連首映會邀請函都沒收到。
我總是想,既然「我們」是「我們」,哪裡會有什麼誰贏誰輸,誰比較快樂誰就比較痛苦;「我們」應該是一起歡笑一起哭泣,一起面對壓力,一起得到幸福的,不是嗎?我佔了上風又如何,寶貝在下風處委屈,難道我會比較快樂?她贏得勝利也沒關係,因為下一秒,「我們」會因為她的好心情,得到一個更好的回憶。表面上爭到了面子當老大,事實上卻傷害了最在乎的人,這樣的老大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是嗎?(當然這些都是我在想,有時候自己也會犯了好強的錯)
我們還有很多困難要面對,我們的心理也各自還有心魔未解(可能來自於愛情、親情、友情,或是生活是上的任何事情),但是真的要說出來讓對方知道才行,包括,我們要有自己的空間和時間這一類的個人私情。
因為是「我們」的事情,「我們」要相互支持,一起面對,分擔,憂愁才會減半;分享,快樂才會加倍。
或許在過幾個星期,逃跑的戲碼還會再度上演,我還是會把她找回來,在說明一遍,直到她和我心裡的膽小鬼都被打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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