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真的老了吧。幾年前那個叫囂只要婚姻不要孩子的我好象把伴侶和孩子的地位完全調了個位置。也許我不一定會結婚，但我可能有個孩子吧。呵呵，“不一定”、“可能”不都是模棱兩可的詞彙嗎？盡管兩者都飄忽，可是，怪怪地，卻覺得孩子並不是離我那麽遠的事。
我有點想念初中的數學老師，那位勇敢的單身女性。我禁不住越來越懷疑她是不是和我一樣。她是那樣獨立，堅強，還有，聽說她有一個領養的女兒。人是害怕寂寞的動物，尤其是當上了年紀，周遭出雙入對的人先後開始攜家帶眷，而自己只是日複一日地獨舞清影，永遠都是那麽幹脆，沒有拖泥帶水。什麽時候連泥水也變成了可愛的東西？
帶小孩絕對不是件輕松的事。我變著法子逗玩我的妹妹，可是，可是，抱怨之後，看到她天真可愛的樣子，我驚訝地發現我竟然喜歡這個孩子。我匮乏的想象力突然複蘇，接下去的相處變得容易又愉快。
孩子。我時常覺得自己是個心靈蒼老的孩子。雖然我總是顯得很成熟，但我還是期望某天能遇到富有愛心的姐姐。《逆女》裏的天使不是對酒吧裏偶遇的老女人別有一番感情嗎？還有，《The L Word》裏的Shane不也是只對老女人動過真心嗎？張北川教授說過有一類同志特別戀老，他/她可能注重精神上的東西更勝于年富力強的身體激情。我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一類同志都不能輕易擺脫孩童的依賴心理，因此對精神上的愛有更大渴望呢？還記得Gia嗎，也許她也是吧。
孩子。有一天我不再是孩子，也可能成爲某個孩子的依靠吧。看著妹妹無邪的容顔，我突然生出一種和媽媽相同的感覺。母性這種東西，也許真是天賦的，表現與否，只是個時間的問題。照顧孩子讓我精疲力竭，但我還是很溺愛我的妹妹。我的媽媽，她是不是在罵我的同時，也想盡一切的辦法來愛我呢？只是，她很笨拙地，不願意高聲宣布她愛我，只能在我不爭氣，不聽話的時候，來宣泄她濃縮的愛呢？此刻，對著和我只有一半相似血緣的妹妹，我感覺到一種不計較結果的愛。我只想好好照顧她，我從沒想要得到她的回報。愛與被愛，也許都是我所渴望的東西。被愛不能強求，愛也許能吧，而孩子可能是最名正言順的愛的途徑。
這時候，小女孩踩著她幼稚的腳步走到我身邊，輕輕地說：“姐姐，碟片放完了……”我立即停下手中的事，去幫我可愛的妹妹換片子了。
“姐姐……”什麽時候我也開始對這樣的稱謂感動了？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