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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6 14:51:09| 人氣1,70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五色鳥鳴五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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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
現代人誰還有興趣將之看完呢?
這篇五色鳥鳴五色音…
         

有幾叢樹於我
 我忍不住傳了幾張照片給我的朋友,因為一大早被五色鳥鳴聲吵起,走到陽台仔細瞧,林蔭深深,葉影重重,找不到,無法拍鳥,只好拍樹。
 藍天下的樹真是美,當然如果能拍到鳥就更好了,我就有另位朋友分明視力極差,偏偏找鳥本事高強,聞得鳥聲立刻衝出門,兩三下得意的端著相機回來:抓到了。可歎我曾是視力極佳的特等射手、狙擊手,而今已將榮銜還給歲月先生了。
 朋友收到我的樹的照片,沒有鳥卻已經羨慕萬分。她是一位腰纏億貫非常富有之人,以前我小時候社會上形容有錢人叫做百萬富翁,後來改稱千萬富豪,現在有幾個億的比比皆是,而這位朋友,是現代版的有錢人,腰纏不是萬貫而是億貫。
 朋友驚羨之照片,上頭就幾棵樹,一片雲。只因有一兩張照片下緣露出了欄杆,這欄杆她熟,因而一望便知這是我的臥房的陽台。當年我蓋這鐵皮屋時她常來,見了二樓陽台新設的欄杆好生不解:幹嘛用不鏽鋼?為何不用鍜造?啊,我和她有所不同,預算這兩個字是我要注意的,有原則不會亂,有計畫不會忙,有預算不會窮,如果預算充裕,我怎麼不用鍜造呢?我還可以畫欄杆圖案給鍜造師傅,打造我的專屬風格欄杆。若非我的白石屋靠海,我想用的其實是更廉價些的黑鐵欄杆就好。
 我告樹她,有幾叢樹於我,勝過幾重名利山。這是此刻心境,而不是要存心氣她。我明白她塵緣未盡責任未了,仍必須在社會中奔波行走,我便告訴她一個陳年小故事,四十好幾年前,我到虎頭山麓尋訪淳皓法師,老法師非常博學而又謙虛,總是熱心接待我這個毛毛躁躁小記者,那天的話題教我太感動,我懇請師父留我在寺裡,掃地割草也願意,我不要再當記者了。他微微笑答:你塵緣還很長久很長久,乖乖當一個好記者便是,不要胡思亂想啦。
 有幾叢樹於我,勝過幾重名利山,樹如此之美而又如此之可親,名美嗎?美名方得名美,而美名之經營及取得可非一朝一夕。利美嗎?利當乾淨積累方得以美,乾淨積累卻如蝸牛緩步,「有為者」絕不為。利源自不乾淨,無美名也無安適心,就不美了。不如種幾棵樹,隨便種下,天天給我美景,日夜給我無數負離子芬多精。這便是我的算數,誰勝誰輸扳個手指頭一算就清楚。

蝸牛
 今年蝸牛大爆發,多到不可思議。
 嗜食人少的今天蝸牛唯一的天敵或許只剩螢火蟲了,但螢火蟲大量死於除草劑與光害,蝸牛遂開心繁衍,盛況空前。
 臉書上有友人貼文:田野一片綠油油,只是田埂還是有人噴除草劑。
 附圖一張以資證明:稻田中青青翠翠,田埂上一片枯黃。
 我實在不忍心回應這位「臉友」殺風景的話,有人願走出房子行到田野看看稻田已是萬分難得值得鼓勵了,何忍澆以冷水。
 我嚥下肚裡的回應文是:稻田裡沒有除草劑嗎?
 如果稻田裡沒有除草劑,怎稻田中青一色都是稻子而無一株雜草?
 茶山茶園、金針山金針園、玫瑰棚裡玫瑰園、玉米田、蕃薯田…,怎麼都沒有 雜草呢?
 友人送我一些金針苗,只三五天不拔草,草便吞沒了金針,以致於種了五年不曾摘過一朵金針下鍋;另一位友人送我可以結藕的蓮苗,細心教我種植方法之餘還附贈淺淺一句話:注意一下草的問題喔。結果,蓮苗活了,草更是鋪天蓋地竄出來,沒幾天完全掩蓋住蓮苗,努力拔卻拔不勝拔,最後只好棄守。
 種稻之前稻田先鬆土、漫水使田土軟化,然後曳平田土進行插秧、插完秧再淹水…,等等,這環結中漏了一句:施肥。施的肥是綜合性的,增加肥份同時殺草,因此不須再以人工除草了。古早年代農人跪在田裡用雙手摸遍每一寸土地,不是輕柔撫摸,而是加了力道直接將雜草摸除掉,這是非常辛苦的一道工序,夏天田水滾燙,驕陽可以曬裂皮膚,冬天田水冰冷,北風刺骨迎面,光這除草一工已為台灣造就許多傑出的農家子弟變身成為的名師、校長、企業家、醫生,因為他們從小立誓不再當農人了。
 田埂用的殺草劑只是某一種殺草劑,直接顯露出化綠草成焦黃枯草之本領。田中直接施灑在稻作的另一種則是有如雞尾酒的綜合調製品,殺草不殺稻,長效、速效。
 田間因而再無雜草,同時也再無田螺、無魚蝦、無鰻鱔泥鰍,這些以前整片田都是。
 當然田間也無法孕育螢火蟲的幼蟲,於是牛族少了專吃其幼蟲者以致引得族群大爆發。白石莊無農藥,夜間行走一定要提燈,否則一路嗶嗶剝剝踩死一堆蝸牛,還有鼻涕蟲、蛞蝓…。
 蝸牛個子大而且背著硬殼,只能吸附牆上、窗上,偷窺人間,鼻涕蟲和蛞蝓身段柔軟,常常偷偷摸摸旁門左道登堂入室來,努力用水沖進下水孔,教牠在天旋地轉的沖洗中分清楚誰是牆裡窗裡之主人。
 今夏還發現了蝸牛一個秘密:當牠熟睡時,整管眼睛呈黑色,還歪垂下來。


 螢的身子小小,翅膀相對小小以致力道微弱,常常被風吹得偏離航向甚至直接墜落撞上柏油路,即使蟬那麼大隻,也常被吹得迎撞樹幹。
 雖都曾長期生活於地下,螢比蟬似乎更苦命些。蟬在羽化之後唯一要避的只有鳥和蜥蝪、松鼠之類的掠食者,站高高,視野好,小心些當能趨吉避兇。但螢活動於暗黑世界,容不得光,有了光便造成光害,害牠找不到配偶,影響族群繁衍。可歎暗夜大地處處都是死亡陷阱,千小心萬小心往往也避不了。
 暗夜之中彷似寧靜安祥,生命之生存競爭卻無一刻中止,甚至勝過白晝。白天各種蜘蛛大多只補補網,睡睡大頭覺,入夜之後就是張牙舞爪大啖美食的時刻。許多人只看到掛在樹枝上大大一張網,鮮少注意到小小田溝旁、水澤邊,重重疊疊、數不勝數、密不可分的千重網、萬重網。白天已很難看見那半透明狀的網的存在,晚上網更幾乎完全隱形。螢火蟲棲息在水邊,尋偶在水邊,交配也在水畔叢草密處,於是往往瞬間墜網,不是墜入情網而是不明不白一把跌落蜘蛛網中,成了蜘蛛的大餐。
 螢火蟲死前依然繼續發亮光。我曾在網上看到已被吃掉一大半的螢火蟲仍在閃著螢光,這更害了循光而來求得一會的佳人了。
 螢火蟲何以被製造成這樣的習性呢?牠們一代復一代傳衍族群,難道不會進化一下,至少改變一下習慣,例如求偶不必非在漆黑處進行至少視線也更清楚些;或是不要把頭燈裝在尾巴變成尾燈,學學人類汽車摩托車設計,至少也可照亮一下前方有沒有虎視眈眈的蜘蛛和牠的網而緊急掉轉一下航向。
 螢火蟲是夏夜秋夜的天使,倘若夏秋之夜沒有螢火蟲必定大大失色,倘若白石莊沒有螢火蟲,我也只得畫幾隻,費盡唇舌向孫輩小朋友們形容老半天。幸好牠們的命運淒楚卻還能勇敢堅強存活著,為我這逐漸蒼老的心靈尋回一些童真。

五色鳥和大剪尾
 大剪尾是猛禽,體型比牠大好多倍的夜鷺常被追得哇哇逃竄,連鷹、鷲之類的大鳥也懼牠三分。我就親自目睹過一隻厲葉(老鷹)被三隻烏秋追啄的精彩畫面。烏秋又叫大剪尾或大捲尾,有像剪刀的尾巴,其實牠的利嘴專啄對手的尾羽和翅膀上的飛行羽,牠很清楚無論再怎麼兇狠的鳥,一旦失去幾枝飛行羽就沒辦法飛了,那是牠們的要害。
 白石莊住有烏秋家族,也不知共有幾組,總之散步出去總會看到這裡幾隻那裡幾隻,大部份的時間牠們都像紳士淑女般安靜停在高枝,或電線上。牠們的歌聲婉轉悅耳,算得上是第二名歌唱家,第一名當然非台灣畫眉莫屬。白石莊的台灣畫眉總是一大早就引吭高歌,一唱就是長長一串抑揚頓挫的音符,而一句句從不重複,有時還情侶對唱,此起彼和,動聽之極。烏秋興起唱歌雖略遜一籌,也是高低節奏有秩,聞之令人心喜。白頭翁應是第三名,至於麻雀,就屬歌唱界中凡俗之輩,刮刮噪噪,無可稱讚了。五色鳥也不擅歌,音節單調幾聲,五色鳥以色引人。
 五色鳥服飾華美,堪稱白石莊鳥居民貴族。若說五色鳥鳴五色音,我是不相信的。但牠以此聲音贏得同伴與情人卻是不爭之事實,則音之優雅與素樸或拙劣無礙其功能乃不爭之事實。何況人非鳥更非五色鳥,何以知五色鳥鳴音在其同儕中動聽與否?換一個角度說,烏秋鳴烏秋之音、喜鵲鳴喜鵲之音、畫眉鳴畫眉之音,五色鳥自當鳴五色音,何怪之有?



台長: (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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