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鐘談不完的＠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7-11-21 23:06:56| 人氣1,309| 回應5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三十秒鐘談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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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廣的名主持人傅雁小姐邀我訪問，前後聊了一個鐘頭，在節目最後一分鐘忽然插播兼預告：石頭杯杯的新屋民宿要開張囉，請大家呼朋引伴，前往一遊！

　由於是現場節目，我要搶也搶不回來了，只好利用最後三十秒鐘告訴聽眾朋友們：我不是民宿，只是農舍啦，歡迎光臨，不收錢。

　傅小姐再為我加了一段：最近的將來，我們一定再邀石頭杯杯來，繼續和大家好好聊個痛快。

　下了節目，有一種被霸王硬上弓的感覺：啊，這下好像不再來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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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訪問的最後一分鐘，害得我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本來回程想安安穩穩補眠睡一覺的，竟一路思索直到返抵家門：是啊，我幹嘛在新屋蓋新屋啊？頭殼壞去嗎？

　最早問這問題的不是傅雁，而是去年當時唸小三的外孫女咪咪。她說：阿公，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你？

　小Ｙ頭幾時變得如此文謅謅了？她的問題果真一下問傻了我：我們為什麼蓋新屋的新家啊？

　不記得如何回答她了，大致上應該是：為了讓你們有一個美美的童年生活之類的。

　再隔幾個月，竟是砂子再問了一次：我們幹嘛蓋房子呢？當時大概是感受到經濟上有了壓力，才這樣問我，咦？不是再三討論過才蓋的嗎？怎麼此時這樣問我呢？

　就像當年決定移民多倫多，我常在演說中說是被一隻鳥騙去的，那隻在湖的對岸一看到我便飛來依我、親我、信賴我、向我索食的鳥固然是讓我感動，誘我移民前去的原因之一，卻還有原因之二，原因之三，之四，之五六七八九，畢竟這是家庭的大事，不容我隨興隨意隨緣專斷。移民新屋，也有原因的，不能說只為了路旁素昧平生的一位農家杯杯送我的三條蘿蔔，感動得我決心前來，同樣，也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條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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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說買地這件事，是因為一位重要的家中成員事業上需要一塊地當停車場，為他尋尋覓覓，意外發現了這塊毗鄰大湖，又有雜木成林，有泥淖沼澤的非常便宜的土地，分兩年，向法院標到了。買地的半年後就有人向我們出價，願以一倍的價格接手，可見，買地的「決策」是沒錯的。

　接著談蓋房子，以目前的經濟能力，根本不能妄想蓋什麼房子的，所以畫了整整三年草圖，都停在作夢階段。其中一度最可能成真的是在雜木林深處闢出三坪空位置，中央蓋個一坪大小的鐵皮小屋，供收納農具，兼休息、如廁、洗手之用（總不能種地時隨地大小便吧？）那也「一坪居」這個名字的來源。

　蓋房子出現了時間上的壓力是發現種樹須要時間，種樹必須在房子蓋好之後才能種，越慢蓋房子，越慢種樹。越慢種樹的話，未來不管一坪居十坪居，會越慢才有大樹。樹木是我的愛，有了土地，不能種樹，受不了。

　這之間一度忍耐不了，去試種了樹，種了台灣欒樹、榕樹、黃槿、紅竹、香樁……，種得好用心，三天兩頭前往澆水，呵護著它，祝福著它，但果真在最後決定蓋房子並付諸行動時，逃不過工地裡大踏步行走的工人的巨腳，躲不過各種大車小車的巨輪，所有用心，幾天之內一一化為烏有。心痛啊！買來的經驗是種樹果真非在建屋之後才能種！

　於是蓋房子便成了急迫的事。若說我是為了愛樹，種樹才蓋房子，其實也是理由之一。當然，小孫子們慢慢長大了，為他們打造一個童年童話之屋也是重要理由，一樣蓋房子，蓋在他們上了國中、高中之後，差很多啦。

　這便是一個憨膽人蓋房子的故事了。蓋什麼尺寸，什麼材質，什麼樣式，都成了枝節，這其中有一千個妥協，一千個調整，一千個改變，總結幾個字可以概括：乍看無一不是我的決定，事實上卻無一是我的原始期待。

　但又有什麼關係呢？孩子們的歡笑聲千金難買，植物朋友們一一就了定位，一一安心成長，也是千金難買，當「金鳥」來湖邊枝頭停棲，當喜鵲在新鋪草皮跳躍，當燕子在微雨小湖上飛掠巡梭，當晚風拂過小小的湖邊平台，吹動了我的衣角，當新植的松葉牡丹、薰衣草開出了紅色紫色的花朵……，存款簿上的數字是個位數還是十位數又有什麼關係呢？錢是身外之物，再去工作，就有了嘛。

　可惜這個傅雁小姐啊，只留了三十秒鐘給我，教我如何談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