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節蟲富翁＠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7-03-23 19:37:44| 人氣1,365|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竹節蟲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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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女兒辦公室的門，開心的告訴她：今天發現了竹節蟲，很漂亮咧！
她沒啥驚奇的反應。
我再補一句：還有一隻可愛的綠色小樹蟾，還有斑點鶇在枝頭上唱歌。她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哈哈一笑告訴我：今天的新聞比較遜，有了眼鏡蛇，還有狸貓之後，什麼都不稀奇了。
原來是這樣。幸好我沒告訴她，今天在小溝裡洗雨鞋，有一隻三公分長的小蝦子在水裡讓自己的身子一直朝後彈，直到不見為止。那真是更小更小小得不值一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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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遇到什麼呢？在路上遇到過狸貓的屍體之後，看來每個人接受刺激的胃口都大了，連砂子今天載著我到工地時心裡都有所預期。幸好她比較容易滿足，今天看到兩隻大的，一隻小的竹節蟲，在她面前用細長的腳緩慢爬行，似乎已有不虛此行之感。
我呢？我更容易滿足了。那天和女兒一起看到浮萍上疾行而去的一隻緋秧雞，讓我念念不忘好久，今天的斑點鶇，讓我憶起十多年前慈湖家（慈園山莊）牆下一隻虎鶇。虎鶇大如母雞，羽毛斑紋鮮艷，斑點鶇個子小，我還以為是一隻伯勞，因為眼上一樣都幪著蒙面有如漫畫裡的小偷裝扮，羽色卻是彩艷的鮮紅橙黃，帶著斑紋，靠著這樣的印象比對圖鑑，比出了她的身份。另外還有一隻半天鳥（小雲雀），但因為也沒有拍到照片，不敢確認。
來到大自然，我便成了白痴。我告訴砂子，這也不認識，那也不認識，很挫折。她說：如果你是白痴，我們都成了笨蛋了。
妳們都是聰明人，不是笨蛋。聰明人看到鳥就是鳥，只有白痴才會追根究柢這是什麼鳥那是什麼鳥，搞得好累好辛苦，白痴呀！
有一年，黃登漢校長載了我和兩三位兒童文學協會會友，抄山路在大溪郊野尋幽，一路上奇花異卉，芳草綠樹，我試著一一叫出它們的名號，同行有人大為歎服，我還沒回復，猛的，黃校長猛猛一個緊急剎車，我的媽呀，一條大約有七八尺長的蛇，從路左朝路右游梭而行，大家哇一聲同叫：蛇！
我說：這就是了，蛇！簡單明白，清清楚楚一句話，代表了一切。又何必非某某綱某某目某某大名搞得複雜萬分？
我最開心的是在新屋這塊地上，無論早上來，下午來，黃昏來，總是鳥聲不絕。而且我還發現鳥是一批一批來，不同的鳥，不同的聲音，輪番鳴唱，我聆賞之餘，老是不自覺陷入一種泥淖裡：非得辨識出牠們不可，好累呀，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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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地沒有工人，我們帶了工具來，加加減減做一點事。砂子繼續剪除密林裡的月桃、芒草，以及一些長滿了刺的蔓藤，估計今天的成績約有兩坪，搞得手上老繭更大更厚了，我則帶了四五棵台灣欒樹的苗來種，這些苗都是她培育的，從綠豆大的種籽培育出來。台灣欒樹的種子非常可愛，一個苞瓣上整齊的鑲著兩顆種籽，鑲得又巧又美，有一年我們撿了好大一堆回家，沒想到她試種幾顆，都長成小苗了。今天我還整平了一小塊泥地，小小一塊，約只用鋤頭挖了二十鏟，便去找了椅子來，吹凉風，聽水溝裡的潺潺水聲。
想到該為未來那個只一坪大小的儲藏室兼水塔兼可看海看湖瞭望四野的小小閣樓命個名才對，就叫湖海亭吧，左可看大大的湖，右可看大大的海，叫湖海亭不誇張，很寫實。
亭子的名字有了，是否該再題一個對子風雅一下？上聯寫：左觀湖右看海且登斯亭。下聯呢？左右配南北，觀看都是動詞，也都是看的意思，也得配動詞，且是同義的兩字，就這樣對吧：左觀湖右看海且登斯亭，南聽水北聞禽更上層樓。還要在後面題款：二ＯＯ七年美術節一分鐘作聯，以臭屁一下，唉，夠了，還不夠臭屁嗎？
有的人坐擁數十億數百億財產，腰攬名模做風流狀，有的人開著數百萬名車住著數億元豪宅，出入排場學富翁樣，都夠臭屁了。我呢？春有花秋有月，夏有凉風，冬有一條電毯，偷閒且坐樹下，眾鳥來朝，待亭搭成，登高一看，視野攬盡無垠大海。他們幾時有此閒情聽鳥賞水？觀湖看月？為竹節蟲拍照，拿鏡頭追樹蟾，翻圖鑑辨緋秧雞和半天鳥？噫，我比他們可富有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