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變成林的那一天＠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5-08-02 10:45:57| 人氣1,41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森變成林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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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小湖畔，在整地、開挖時刻意留下了三株苦楝樹。上午留的樹，下午，日頭還艷，我們已經可以開心的在樹下擺了竹凳，迎接涼風，享受樹蔭了。

　很多朋友看到我們小湖的照片，都露出贊美的眼神，我曉得這湖之所以美，就因了三棵樹立在湖邊，為小湖增添了萬般風情。

　當然也有唱不同調子的，有人就直言：幹嘛在自己的土地上種苦楝呀？苦楝又不是好的樹木。

　樹木也有好的和不好的嗎？苦楝很漂亮的，能開出滿滿一樹紫色的小花，散發著幽幽清香，結出金黃色的果，四季各有不同風情，不同美感，據說它的樹幹是台灣先民家具最主要的材料之一，這樣的樹有何不好呢？

更何況，這三棵苦楝不是我們種的，而是土地公公所種，我們連一滴汗都不曾為它流下，我們為它做的，也只是一句話：請怪手先生把它留下來，不要空空空空三幾下把它砸成好幾段，再轟一聲把它連根刨除。

湖邊有了它們，使我們每次去做一點除草、整地的工作時，都有一個非常棒的休息地點。坐在樹下，享受著湖面吹來的風，讓我們感受到了流汗之後的微風的滋味，那真比冷氣好過千萬倍。

只是，三棵苦楝樹的好日子並不長。

首先是它的枝葉無由的開始散落，沒多久濃密密的樹梢就顯得孤零許多，這不對呀，我們又沒欺負它，為何它們的葉子一直脫落呢？現在並不是落葉的季節，而且，大量飄落的葉子都是青綠色而非黃葉。後來想通了，它們原來矗立在樹群之中，群樹彼此相互環護，我們雖然留下了它，卻無情剷除了它週邊的夥伴們，這使它們不得不孤立在一個湖畔的平坦裸地上，頓時變得無依無靠了，大風一吹，枝枝葉葉無一不面對強風欺凌，當然落得枝葉散落。

我們沒有直接欺負它，卻難辭間接迫害之罪名。

更慘的還在後頭。這些天，因為一連接了十二場畫石頭和親子陶藝的講座，連續有兩個星期假日沒能到湖畔去走走，昨天例假日，妻約了她的友人由我開車一塊兒前往看湖，遠遠一看，哇！三棵苦楝，竟然倒了一棵！

怎麼會這樣呀？我們快步衝過去，內心糾結起來，只見其中一棵仆倒於地，約有半個身子橫臥湖上，哀哀無語。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許多念頭一下子都湧上了腦海，這裡是荒郊野地，人煙罕至，不可能有「樵夫」前來砍柴，這個土地與世無爭，沒有人會來搞破壞，後來，想到了，前幾天不是有一場「海棠」颱風嗎？一定是颱風把它吹倒了。瞧，稍遠一點的湖岸，兩株新栽月餘的石榴，身子不都歪斜著嗎？

倒下來的苦楝，似乎還在爭扎著求生，從枝幹上直直的朝上冒出許多新葉新枝，看來它並不想就此死去，但是它的根部已經浮出地面，我不知道它還能活不能活，只是覺得蠻傷感的。顯然，一如先前之無端大量葉落，它會倒下來也是因為我們剷除了它身旁的植物同伴們，才使得它在狂颱侵襲下直接迎風。

「我們的森，變成林了。」要回家時，妻突然這樣說。三棵樹，構成一個森字，現在剩下兩棵，不再是森，只能是一個林字了，這樣說法也對。但是，我卻還看到了可喜的事：兩三星期之前鋸來了三枝黃槿，和一枝油加利的粗枝，讓它們排成一排種了，今天刻意再去為它們澆澆水，發現其中一棵個子最瘦小的黃槿，已經長出許多葉子來，可以確定四棵至少活下來一棵，這真是太美妙了。而上一回來在湖岸一側分成兩個群落種了幾棵野薑花，其中一群，已經長出好幾片大約一尺長度的新葉，另一群雖被生長速度驚人的雜草淹沒，但我曉得它們一定在雜草堆下默默茁長，等到有一天突然冒出頭來，誰也擋不住的。這便是萬物的生生滅滅，有的死去了，有的卻又從泥土裡冒出來，我們其實也不必過份傷感。

今天，森變成了林，我很清楚也很有信心的是有朝一日林一定又會變成森的。

我要檢舉

#心情#照片#苦楝樹#相思樹#文學#無情

台長： (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