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過湖邊 {新作}＠邱傑筆記心情

2004-11-09 00:30:27| 人氣96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當我走過湖邊 {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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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風和日麗，秋高氣爽，所以和太太攜手出門，我們將行過湖邊，來到散步約十五分鐘可達的一個小超市，補充一些食物。

　雖說風和日麗，氣溫約只四、五度，風蠻強的，所以還是有點凉泠。

　走過湖邊，有人散步，有人溜狗，湖中有許多野鴨和雁，雲彩映在湖中，發出寶藍色的光影。一切，都很安祥。

　親愛的朋友，只有我，心中有如五顏六色久未洗滌的調色盤，想提筆卻遲遲梳理不出一個頭緒。

　我曉得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們屬於這塊土地，所以得以快樂自在的溜狗、慢跑、散步、看湖，我也散步和看湖，可是我們彼此完全互不了解。我可以肯定沒有人看到這湖邊柳樹變色是如此匆忙，湖邊蘆葦瞬間全株黃透，蘆花翻飛，林中樹葉落盡，落葉已從殷殷如血般鮮紅粉嫩如初孵小鵝絨毛的鵝黃變成枯槁焦灰了。即使看到，也絕無和我一般的感受。

　他們完全習於這一切，慣見了一歲一枯榮的大自然場景變化，我卻長年久住在一個四季不分的地方，日子一樣的過，一年同樣要過三百六十五天，卻不曾感受到過日子是這般過的。過日子，原來除了掀日曆、數週休、放節假，還有葉子綠了，葉子紅了，葉子掉了的生生滅滅，原來除了人，樹也在過日子，萬物也在過日子。

　走在枯焦的林下，心情如同踩碎的枯葉。兩天吧？或是三天吧？才三天沒來，三天前還興緻盎然的撿著滿地紅色的、黃色的、嫰青色的、咖啡色的、銀綠色的葉子，每片葉子都黃得那麼美，紅得那麼好，青得那麼艷，綠得那麼柔，每一片葉子都是最完整的藝術品，而僅僅三天，他們完全變成了它們，完全變色變形，完全失去了生命的顏彩和光輝，完全變滅成灰。

　湖邊柳變色何其之快，湖邊所有的喬木灌木和蔓藤變色何其之快，幾天前對著他們唱歌吟詩和贊歎，今天他們都成了枯瘦嶙峋的殘枝，頂著三五片迎風瑟縮的殘葉，撐不起一幅起碼的局面了。

　所有的人，如同所有的雁鴨、松鼠、以及人們溜的狗，都對此早已司空見慣了吧？我該習以為常的，秋有秋之美，冬有冬的好，時序本該如此變換，不必傷秋之蕭索，不必歎冬之遍地死寂，四時輪替自有道理，我移民到這兒已十多年，就算斷斷續續的來而復返，也早該看慣過慣，是嗎？親愛的朋友，莫非這一回來，心中有了什麼樣的不同承載和掛記？啊，一個月了，來此已一個月了？也僅僅一個月？

　一個月裡看到猶是綠油油的大地完全變貌，一個月裡兩次真切的看到整條河川都是急急奔往原鄉的遍體鱗傷的鮭魚群，一個月裡看過無數億萬豪門巨宅以及小小鄉居人家，一個月裡傳來家鄉一位好鄰居被證實罹患重症開始化療，一個月裡我的月曆撕了單薄一張，一個月裡我才買了三份報紙發現沒有報紙其實也可以，一個月裡我的前庭後院已鋪滿層層樹葉。對了，最驚嚇了我的，竟是無聲無言，最自然也最平常無比的落葉。葉是有生命的，秋天一到，億萬片葉集體死亡，是這樣場景震撼我心？

　不知道您，親愛的朋友，當您也和我共同走在這個土地上，共同親睹這一切的變化，心中將有什麼樣的感受？是我太過矯情？還是我太少見而多怪了？

　牽著太太的手，默默走過湖邊，深秋之湖濱，默默的我思索著，或許有那麼一天，我久住於此，我也會安然行走於落葉大道之上，在大自然裡，非常自然。

我要檢舉

台長： (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