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見過他的那一次面,是我第一年考上東吳大學的那一年.滿頭白髮,鼓勵我要努力.只知道他的名字台語念法,還知道他是台大醫院教授,台灣的腎臟科權威醫生,多年沒有聯絡.有時候我外婆惦記著,想知道他是否還活著?因為不知道名字怎麼寫無從查起,一直有點遺憾.
外婆家有十幾個孩子,女孩子都送給別人養,從小兄妹分離,以後偶有連絡,但很遙遠.我外婆說,她的哥哥還有東京帝大的法學博士,他們父母家財萬貫,卻一個女兒也不養.
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在民視新聞看到,介紹這位年已92歲的老教授,每天仍然定時前往台大行醫.我趕緊上網查他的相關資料.這種感覺很奇妙.是我的親舅公耶,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舅公喔.讀了他的相關報導之後,心裡有了更深的嚮往了,關於他的人文胸懷’他對學術的熱情’他儉約的人生態度.....一個美好的長輩形象,在我的心裡越發鮮明了.
(以下是他的相關報導)
陳萬裕:先做人 再做醫師
記者李淑娟/專題報導 10/27 05:10
陳萬裕
台灣的洗腎成長率幾已成為世界之冠,洗腎照護品質在全球排行亦可名列前茅,這方面的成績,固然是拜健保給付之賜,但另一方面,腎臟醫學在台灣從無到有、到而今各種先進醫療設施的引進不落人後很少人看到,背後一些醫療拓荒者長期默默地在病榻前、課堂上、研究室、實驗室裡,孜孜矻仡地努力,他們用一點一滴流逝的青春、心血、體力換取智慧的結晶,累積為治療的成果,而台大醫學院內科退休教授陳萬裕,就是其中的典範。
陳萬裕自民國72年台大退休以來,19年了,他仍每天準時往返於醫院與家裡的路上,忙著診療、研究、教學工作不輟,就如同他仍領薪水時一般。記者曾問他:「為什麼退休了,還每天在醫院裡看到您」陳教授說,他幾十年來,他就只認得這一條路;那天,夕陽餘暉映著他一頭發亮的白髮,讓人永遠難忘:這位除了醫院與家,再無其他的醫學老教授身影。
陳萬裕說,他是目睹當年家人就醫不便而行醫,看了無數腎臟病患全身水腫,求治無門的痛苦而選擇走進腎臟科。它曾經是最冷門的科別,自己從無薪的助教做起;直到兩年後,獲聘為女護宿舍的舍醫,月薪20元,足足比工友15元還多出5元,覺得自己從此不必再依賴家人而喜出望外。行醫一甲子,他未曾大富,但是,卻覺得自己日子雖簡單,卻豐厚得不得了,因為他想做的他都做了,他有疑惑的,也會致力從書本找答案。
陳萬裕說
,行醫這個志業是很特別的,自己透過專業的訓練,終而獲得一種神秘的力量,可以救人、保障人的健康,所以,他視學醫為神聖的任務,必須和戰士保家衛國一樣,擔負一定社會責任
。但是,他總是告訴他的門生:「做醫師前,先學會做人。」
老教授說,每個人都有人格,不因職業類別、職位高低而有區別;醫者一定要先尊重眼前等待自己救治的病患,才會尊重生命,進而盡全力救治,執行醫療的神聖任務。他說,斷沒有不會做人,卻成了名醫;先擺出醫師的架子,而仍贏得病患尊敬的。他也不相信信真有為醫師打造的「白色巨塔」,因為醫者的任務務必在人群中實現,不能躲在象牙塔裡;而且為了救人,要不論黑白、不分是非,只有「救人第一」。
老教授告告訴年輕醫師的還有,不要相信儀器,靠自己的手和腦;雖然醫療議器日精月異,可以取代大部分的臨床經驗;但醫學畢竟是研究「人」、而非「病」,唯有靠腦思考,靠手觸診,才是真正地面對病人。陳萬裕也強調,詳細問診的重要。他說,病史是反映病人真實生活面最珍貴的資料,有時病人常為了一些文化、家庭因素而隱瞞,如果在診間頭也不抬,任由病人空口說白話為憑,未詳加問診,很難找出事實的真相,更無法做出正確的診斷。
老教授說,台灣真的鄉下地區不多了,但是,要成為真正的醫師,醫學生都必須走進鄉間,到各角落看看民情,學習拋開對機器的依賴,靠口問診、靠手觸摸、用腦思考,依然能做出正確的診斷,為病人設身處地思考,才開出處方,「這才叫做行醫!」
陳萬裕小檔案
出生:1916年12月10日
學歷:台北帝國大學醫學部醫學士、日本熊本醫科大學博士
經歷:國立台灣大學醫學院內科教授、第一內科主任、內科主任代理、附設醫院副院長代理、中華民國腎臟醫學會理事長、中華民國移植醫學會理事、中華民國內科醫學會理事、亞太腎臟醫學會理事、陳萬裕教授學術基金會董事長
專長:內科學、腎臟學
學術榮譽:國立台灣大學醫學院名譽教授、中華民國腎臟醫學會名譽理事長、亞太腎臟醫學會貢獻獎、中華民國腎臟醫學會貢獻獎
文章定位:
人氣(120) | 回應(0)| 推薦 (
0)| 收藏 (
0)|
轉寄
全站分類:
不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