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的地鐵,終於每個人都有了座位,溫柔的風,輕輕地輕輕地吹。』
自從能夠自己開著車到處移動之後,似乎就少了許多時間在其他的交通工具上,所以每次只要有機會搭上這些交通工具,總是會有種很難得的心情,可能也因此留下了很多鮮明的記憶。礙於時間的取捨,有時候即便有機會慢慢搭著搖晃的車,還是會選擇踏下油門去到想去的地方。然而聽著這首歌時,卻油然漫過了太多太多的情緒。那些搭過的區間車、那些長長短短時間的機艙、搖搖晃晃的船板,或者是在山間蜿蜒曲折的公車,記憶集合成了電影,電影裡卻也參雜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記憶。但是窗外移動的各種光影閃爍,卻一點點染上了衣角。
『身旁的姑娘,胖胖的她,重重地靠著我睡,我沒有推,我不忍心推,她看起來好累。』
一直以來,我都很青睞那種瀰漫著城市夜晚光線的歌,旋律裡面我彷彿都能清晰看見霓虹燈的俗套色調,甚至都聞的到觥籌之際的煙味。不知為何,可能是從來沒有機會放縱地沈淪在燈紅酒綠的世界,也可能是骨子裡一直壓抑著叛逆的念頭。我好像知道自己的靈魂一直無處安放,但又會不會是在各種期待與落差之際早就捨棄了這樣的念想,可是卻徒留一絲一絲希冀蠢蠢欲動。那樣的瘋狂執著,那樣的義無反顧,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能夠飛翔。殊不知那就像是伊卡洛斯的翅膀一樣,太靠近太陽就狠狠墜落。有時候我會跟自己說:「還好,還好,我沒有把妳也摔碎了。」
『我也疲倦了,悲傷的,難過的,在這裡我沒有力氣去想。』
最近重新跟我媽聊到了當初民宿時期的事情,知道了很多過往不曾在意的事情,許多荒唐可笑的事實讓我不禁感傷,但是在聊的過程中,突然也閃過一個念頭:原來這些日子都已經這麼久了啊!記得還是高中生屁孩的自己,手裡裝模作樣地抱了一本海德格,跑去跟老師討論一堆看起來很有氣勢的名詞,甚至還在班上高談闊論什麼存在與存有的差別、什麼生命要如何如何才算是真的活過,現在想起來也真是羞愧。但會不會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逼著自己不斷不斷地反芻自己的記憶,才養成了今天這樣的習慣。不過仍然發現,有好多過去的日子記憶真的淡薄到只剩下鉛筆描邊的樣子了,我想應該是那個時候的自己活得不夠有意識吧,所以才沒能夠刻下清晰的印記。可是仍然有些片段好清楚,我知道我在那些漆黑的夜晚打了好多電話,我知道每一個酒醉後的自己都在哭泣,但我知道我有個重要的憑藉讓我支撐下去。
『等到了站,下了車,餘下的路還有好長,不去想,管它呢,讓風吹在我臉上。』
記憶片段轉回搭車的模樣,我仍然記得青春年少的自己,曾經搭上往南的區間車,像個孩子般趴在窗邊看著一閃而過的風車和藍藍的海,然後在搖搖晃晃的公車上一路做了一場夢,夢裡有甜甜的風和暖暖的太陽,夢裡有天旋地轉的快樂和唱不完的歌,每一個場景都不會遺忘,但是我忘了我怎麼下車,我也忘了我怎麼醒來。那些忘不了的日子我會繼續惦記著,但是那些想不起來的記憶,應該也還留在那個遠遠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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