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的時候是學校的排球隊員,根據我私底下的瞭解,排球協會喜歡把男排比
賽排在女校,女排比賽排在男校,如此一來觀賞人潮會大大的增加,又可以鼓舞球員
的士氣。
當時交通便利、地處便衣特區的敝校自然成為排協最愛的地點,一學期少不了要
來個三、五場比賽,而那些男排隊也因為有了大批的啦啦隊更加賣力演出。
幾場比賽下來,幾個打得特別好的,或是長的帥一點的旁邊都會多好幾隻小粉蝶
,我還記得有一次中日韓三國高中友誼賽,最後一天中華藍隊的兩個當家主攻手比完
賽後被花海跟高中女生形成的人海包圍起來,隔天還上報,那一天是我第一次看見學
校的體育館從二樓到三樓的看台充滿看比賽的人潮,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面對外侮的
時候每個高中女生都是很熱愛祖國的呢!不然中華隊的男生怎麼會簽名簽到手酸哩?
還有人拜託在一樓工作的我們就近索取簽名與近照(因為觀眾不能進入一樓球場)。
由於那陣子天天請公假服務(拖地啦、倒水啦、收拾場地啦、架網拆網啦這一
類的打雜工作),後來甲組高中聯賽又在我們學校舉行的時候,我看比賽已經看到麻
木了(教官跟老師們也已經快被我的公假時數給嚇暈了),不論場上廝殺得多精彩我
都可以逮到時間打瞌睡,那一天我正坐在計分桌那裡好夢連連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
獅子吼:
「阿美!!」
硬生生的把我從春天的夢裡給嚇醒,我憤怒的抬起頭來想看看是哪隻豬敢吵醒小姐我
,可是卻看見一顆大大白白的球朝我面門衝來。
「雪特,真丟臉…」這是我失去意識前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我一定要找出用球打中我的人是誰?!可惡!打出界就算了,還打到坐在旁邊的
工作人員:我!
據說昨天案發現場目擊證人說,那個白痴把人家辛辛苦苦舉給他的修正球打歪了
,又剛好往我的方向飛過去,好死不死的有個睡得一臉迷糊的衰人抬起頭,然後就好
死不死的被打個正著,最後就後連人帶椅子一起栽到地上去(我真慶幸我暈倒了,不
然那姿勢一定很醜),直到暈倒之前還是一臉迷糊,全場剎時鴉雀無聲,然後因為他
那一球出槌,比賽就結束了。
喔!難怪我醒過來之後全身都酸痛,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美麗的臉上有一塊直徑
五公分的紅腫加淤青!這筆帳看來是算不清了!
「妳臉上這塊淤青還真大啊!看來他昨天打那一球的時候一定很賣力。」昨天下
午坐我旁邊的裁判跑過來關心我,用看熱鬧的語氣。
「你知道是哪隻豬打的嗎?」
「就阿美啊,東方工商那個打長攻的。」
阿美是誰?!誰是阿美?!大男人叫阿美?!
「啊,他們來了…」裁判指指體育館門口。
「哪一個是兇手?」我用惡很狠的眼光瞪著他們全隊。
「就那個嘛。」
「到底是哪一個!!」我差一點就想抓起那豬頭裁判的領子叫他乾脆點告訴我,
他不知道女人的臉是很重要的嗎?收了錢想包庇兇手?!「就是我啦。」
我的眼前出現一塊黑炭。
「你?」我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起來又不是很壯(後來我才知道他有80公斤
…),又不是很高(說不是很高其實也有179…)「喂!你打了幾年球?」
「9年吧…」他顯然很奇怪我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他雙手交抱,背著他的運動大包
包,然後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我,如果不是正在氣頭上,我一定會覺得這個姿
勢怪帥氣的。
「9年!!那你是運動白痴嗎?打了9年球還可以打到坐在柱子邊的我!!球場那
麼大你不會找別的地方瞄準喔!」我指著他的鼻子罵,然後聽到他們教練跟隊友在旁
邊爆出超大號的笑聲。
「喂!把眼睛閉上。」他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幹嘛?!我才不要。」氣死我了。
「好吧,那就算了。」
然後我看著他從他的大背包裡拿出一個塑膠袋,上面寫著不知道什麼藥局的一個爛袋
子,然後他抽出一個紙盒,上面寫著什麼「加味金絲膏」,然後他慢慢的抽出一片,
慢慢的撕掉膠紙,然後把那一大片東西「啪」的貼到我臉上來,不但黏到我的頭髮,
還用他的無敵大手很用力的拍了藥膏兩下!因為這兩下我痛的眼淚差點滾下來,這個
人是以為我是無敵鐵金剛嗎?!
「這個很貴,四小時才可以拿下來。」
他丟下這一句話轉頭就走去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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