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拈札】 當我開始沈默時， 就表示你問得太多了。 你願意告訴我你的一切， 不表示我也樂意相同對你訴說我的所有， 更何況， 你的故事對我而言並非是引人入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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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台北行。最後一場是冷的手指頭凍僵的桃園內壢。

九點半到達林口長庚，遲到也沒辦法，誰叫長庚大學的校車慢的跟鬼一樣。我已經非常準時在六點半起床，七點搭上公車了。

沒有時間吃早餐和練習最後一次，馬上譜印了，衝向停車場飆車前往內壢高中。

該死的毅願飆上80，在二線道的小路(體院旁邊那條，我忘記名字了)，跟連結車和電線桿做卡位戰，我以為一個不小心，就連上台都免了。

結果包含問路時間，只花了30分鐘左右就到達了冷颼颼的桃園。

發現最難找的不是內壢高中，而是內壢高中的大門口阿!!!!(開在小巷子裡面，真是要命)

說冷，真的不是蓋的。我的手指頭凍僵到發麻。坐在內中餐廳裡面，聽著毅願非常拘謹的拉著閑居吟，一邊喝著冰紅茶，我都快忘記三門峽是在大陸還是北極了。

毅願最大的缺點就是拘謹。

我一直記得我的二胡老師，拉弓非常豪放。彷彿天塌下來，都會有他的弓頂著。

我看著旁邊那些被不停磨練出來的孩子，他們的肢體語言，他們的樂句段章，一修再修三修，都有同一個老師的影子版本在裡面。

總之後來，糊里糊塗就上了台，穩穩的聽著毅願開始他的指定曲。比前一晚練習的表現還好太多了。

前一晚在長庚，老實說我都快要沒自信了。他說他指定曲沒有背熟，自選曲又沒修好，強弱還沒分出來，我有點沮喪，甚至有點怯場。自己獨奏總是可以控制情緒，但是一旦要合奏，我就會莫名的擔心對方的狀況。似乎在當時說了很喪氣的話，毅願今天中午還跟我說，他覺得我昨晚很可怕，他覺得很對不起我，他以為我當時因為他的狀況不佳，生了氣。

後來我對自己那樣的心態感到羞愧。也許因為是大專組，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後一年了。要上課要打工，其實能練到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不錯了。重要的是對音樂的心情，而不是一定要拿回蛇麼獎項。再說，我不應該忘記當初被他的「查爾達斯」所感動的心情。

前年是因為梁祝才認識他。再練習梁祝之餘，他突然興起拉了查爾達斯來玩，我當下被那種細膩而專注的詮釋而吸引。他絕對不是豪放的，反而是謹慎而仔細，也許我們對演奏的態度有某種程度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我是被訓練出來的煽情，他依然是一塊璞玉。

演奏完出來等成績，二胡都撤退了，卻又湧來一堆吹管嘈嘈嚷嚷。

小朋友華麗的吹著陽明春曉。連音糊掉了，每個樂句都收不回來的向上飄，但是就是華麗，華麗，華麗的不得了。

台灣的音樂教育，年紀很小就被逼著去做超齡的詮釋，基本功紮不紮實根本沒有人在乎。小學六年級一次音樂比賽，自選曲我彈了貝多芬的「悲愴」，是拿到優等沒錯，但是賽後評審走來告訴我，你年紀太小了，曲子太大了。

當時我根本不明白，因為我是真心的喜歡「悲愴」，甚至是我早就把老貝三大鋼琴奏鳴曲都彈過了，悲愴是最後一個。不是老師逼我的，不是父母覺得我應該彈大曲子，而是我自己喜歡。

但錯就錯在這裡了。

直到若干年後的今天，我看到身邊一堆小朋友，我才明白評審告訴我的真正含意。

不過想歸想，我還是開心，我希望他們也都是真心的喜歡音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