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佛頭幫我朋友修電腦，弄了一個晚上後終於收工走人了。
下了電梯，十一點的夜晚加上明天還是上班天的時間，
街道充滿一種喧囂過後的寧靜，連我這種平常走路很快的快步人，都想停下來慢慢走。
我們各自各的，好像這世界本來就是這麼自由一般的。
突然，有對情侶，從一間大樓的電梯邊說邊笑的走出來，走到大門時，
剛好和我對了一下眼。
女生本來依偎在男生的身邊，看見我們倆後就調了一下距離。
儘管距離變得離比較開了，但是由兩個人的眼神交會和那欲笑又止的嘴角都可以看出，
他們在熱戀，而且是甜蜜到不行的熱戀。
女生很漂亮，男生也很可愛。所以我印象深刻。
我不知道他們剛去哪裡，而現在又要去哪裡，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去哪裡不是重點，
重點是現在他們是在一起的。
〔妳有沒有看見那個女生的笑。〕在他們走過我們身邊後，佛頭問我。
〔有啊，笑得好幸福哦。他們在熱戀。〕我羡慕的說著。
〔我剛認識妳的時候，妳也是這樣笑耶。可是後來就沒啦～〕
〔對啊，我那時想忍住不笑都忍不住。後來是想笑都笑不出來。〕
那天的時空背景是去年十月。很糟糕的十月，那時是我們倆個感情最致命的時候。
後來我一直沒有忘記那個女生的笑。
我喜歡看女生笑，佛頭也喜歡。
那時候，我住在台北醫學院附近，有一次我們從便利商店買完東西走出商店門口。
有一個女生邊跑邊喘的跑向一台車子，雖然姿勢有些狼狽，
但她笑的好甜美。我猜想車上坐的是她的男朋友。
〔那女生不漂亮，可是笑起來的樣子好漂亮。〕佛頭又說著。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也才有這樣笑吧。〕我心有戚戚焉的應著。
〔對啊！可是現在妳不要殺我，我就要偷笑了。〕佛頭又呵呵呵的說著。
那些女孩們的笑，用裝的是裝不出來的。
她們的笑是強抿著嘴也沒辦法的釋放出來，嘴在笑，眼睛在笑，酒窩在笑，
連身體的擺動也在笑，真的是美極了。連我看了都動心。
去年這一整年，我不敢說我過得不好。但是我過得真的沒有開心。
以我耗在新聞台的時間就可以知道，當然我有多麼依賴文字的出口。
佛頭對我很好，公婆對我很好，我也沒餓著沒閒著，也有很多書在唸。
可是我過得超不開心，常常低落到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
佛頭是個神奇的孩子，他逗女孩子開心的本事是一流的。
儘管是這樣，我去年一整年都還是沮喪大於快樂，而且我是真的在等待每一天的過去。
我愛看書，去年我真的看了好多好多書。但是那只是我打發痛苦時間的動力。
不要說在家裡面會笑了，不要哭喪著臉就不錯了。
偶爾當然也有開心的時候，但是都很短暫。
我們總是很誇張的笑著，笑的時候開心到喘不過氣，但笑完仍然要面對其它的壓力。
問我們壓力何在的人太無知，這個問題除非我自己想說，
不然我永遠不會回答你的無知。
上星期五晚上，我和佛頭走在淡水河畔。
對岸八里的燈火閃耀，把淡水河照得真美。
那天晚上沒有什麼人，攤販也都收的差不多了。
我們手牽著手，講一堆五四三和啦啦啦的有的沒的，我笑得好開心。
邊走邊看著佛頭的表情總是莊嚴中帶著一絲智障，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某天下午，
我們也是走在同一條路上。
那天我們在河畔邊用完下午茶後，就散步邊走邊看著淡水河邊的流浪貓。
一路上，我都掩蓋不住我的開心和笑意。
拉著他的手，不管他說什麼，我都笑得很開心。
我喜歡邊笑邊看他的眼睛，尤其是那雙有點內雙的鳯眼，加微翹的睫毛，
他的眼睛是我擁有過最內斂又舒服的眼睛。
〔妳可不可以有個性，酷一點，不要一直笑。〕
〔妳到底在笑什麼？〕
〔妳不是都很酷嗎，怎麼那麼愛笑？〕
我是真的止不住我的笑意，當我看著他的眼睛，我就會跟著微笑。
而當他講完淡水河哥吉拉的笑話後，我整個是笑到翻天的不能自己。
那天下午很美好，呃不，應該是說那段時間都很美好。
後來，莫非定律，引導到我們越想在一起但就感情越不好的境界，
當然有很多外在的因素，最大不好的，其實還是我的臭個性。
〔你記得我們上次來這個地方的時候感情超好嗎？〕
我拉著佛頭的手，邊笑邊說，還把當時他說過的話都複頌了一遍。
〔對啊，妳那時笑的像阿花一樣，不過現在感情也很好啊。〕
你的眼睛又開始微笑，然後嘴角也上揚，左手把我的右手握得更緊了。
那天晚上，我又回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那種笑，太開心了，
開心到我懷疑這是不是假象，
開心到害怕像草莓所說的，如果這一切都美好到不像真的，那麼可能它就真的不是真的。
所以，我們把它暫停了。
因為我們要的是永遠有下集，而不是一直美好，好到變成爛掉。
我們現在很幸福，真的。
而且我會讓我們更幸福。
p.s.上圖照片,是我專屬攝影師佛頭的得意作品.我難得像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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