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靜。
「醫生,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吧!快講啊!」我激動的搖著醫生。
「妳學生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不、不會吧?
「那他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拜託,這個才是重點啊!
「沒有,但是……」不要在停頓了好不好!
「噢,我親愛的醫生,你就趕快講吧!」我急的直跺腳。
「他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植、物、人?
「天啊!真的假的!」我驚訝死了,好險我的心臟夠強,不然有誰可以接受這事實?
「好了,這是他的資料,妳拿去吧!還有,記得通知他父母。」語畢,醫生遞給我了一張資料,便離去。
……任誰也無法相信的事實…………
『嗶嗶嗶嗶……』我兩眼無神的按著手機按鍵,尋找「校長」的電話。
「喂?這裡是旭英高中的訓導處,請問有什麼事?」一聽就知道是主任-王培吉的聲音。
「我是郭淇靖郭老師,趕快叫校長聽電話啊!」我聲音很急。
「啊?是、是!好。」
…………
「喂?是郭老師?有什麼事情這麼急嗎?」校長悠閒的說。
「快來XX醫院,校長您兒子出車禍了。」我緊張的說。
「妳、妳怎麼知道我兒子是誰呢?」校長啊校長,你還有時間問這個啊?
「先來XX醫院,我在跟您解釋吧!」
「好!」校長緊張的說,便著急的掛了電話。
* * * * * * * * *
「我兒子在哪?在哪啊!」校長一進醫院就開始大吼。
「我帶您去。」
到了164加護病房。
「兒……兒子?你是兒子?」校長見到了遍體鱗傷的許浩宇,簡直不敢相信。
「……」許浩宇沒有醒來,他還在迷昏中。
「嗚嗚,兒子啊!你趕快醒來呀!」校長坐在他旁邊哭著。
我知道……我知道校長您有多麼難過…………
忽然,許浩宇的右手小拇指突然輕輕的動了一下。
「……」他,睜開眼了。
第一個看到的不是校長,而是我。
「……」他眼睛睜的更大了,嘴巴還動個不停,似乎想說什麼?
「你想跟我談談嗎?」我開口了。
「……」他的頭輕輕的點了一下,雖然只有輕輕的,但是還看的出有點頭。
「那,請校長您先在外面稍等可以嗎?」我很有禮貌的說。
「嗯……」校長難過的走出加護病房。
我坐到許浩宇的身旁,看著他。
「……」但他卻閉上眼,讓眼淚慢慢的流出來。
「怎、怎麼哭了?」我嚇了一跳,便隨手抽了一張衛生紙擦了擦他的眼淚。
「……」他睜開眼,嘴巴還是一樣動個不停,但我連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你……覺得我看到現在的你,會不想理你?」一定是的。
「……」他動動右手的小拇指代表是。
「不會的,我是那種人嗎?」
「……」他又哭了。
「別哭了,你會好的……」我溫柔的摸著他的頭,哽咽的說。
「……」
你,突然變的好安靜,
叫我怎麼能習慣?
第十七章-溫柔的你。
這件事之後,我一下班就常常會去醫院找許浩宇,況且……他會變成這樣也是我害的。
「你要吃蘋果嗎?我今天有帶來喔!」我提著一袋蘋果晃呀晃。
「……」他嘴角顯的有些上揚,便輕輕點點頭。
「嗯。」我拿起削皮刀開始削蘋果。
「……」他淡淡的望著我。
你變的很多,是因為你變成植物人嗎?還是因為這場車禍讓你受驚訝?
你如果康復了,會不會又像以前一樣愛捉弄我?
「好了,嘴巴張開,啊……」我嘴巴也跟著張大。
「……」他嘴巴張開,我把蘋果放進他嘴裡。
「甜不甜?」我微笑。
「……」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又哭了。
「怎麼了啊?」我驚訝的拿起衛生紙擦擦淚。
「……」
「你現在可以寫字嗎?」我覺得用寫字的應該會比較好溝通吧。
「……」他輕輕點了頭。
「寫吧。」我遞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給他。
我看著他的手在紙上寫著寫著,雖然凌亂不堪,但是我居然看的懂。
「……」他用著有氣無力的左手,把紙拿給我。
我看了一眼,內容以下:
「我真的好怕妳會因此不理我,或是離我遠去……
我真的好後悔,為什麼我當初要對妳那樣?
我真的好傷心,我不懂珍惜當初的一切……
也不知道這個症狀會不會復原……我現在只知道,我好痛苦……
看著眼前的妳,好近,卻抱不到……
聲音離我好近的妳,眼神好溫柔,但我卻怎麼也沒辦法碰……
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我好想緊緊抱住妳,讓妳逃不走……
妳永遠只屬於我,妳要等我,我會復原給妳看的……」
看完這些內容,我哭了……
「許浩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親手寫下來的,你沒有做到,我就不理你了。」我泛著淚,哭著說。
「……」他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動小拇指,只是,笑了。
「呵呵……」我看著他的笑容,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
「……」他把嘴巴突然張了開來,我就知道要吃蘋果了。
「好啦!貪吃鬼!」我故意糗他。
「……」
許浩宇,你,變的好溫柔……
我,會不會因為這次的意外而喜歡上你呢?
天曉得。
第十八章-內心真正的感覺。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一年半過了……
這一年半之中,我有百分之八十都在醫院陪著他,
這一年半之中,突然有個人似乎都沒來找我了,他,是誰?
是那位潘文祁先生,他既沒有來找我,也沒有在這間學校教書了,為什麼?
他辭職了。
* * * * * * * * * *
這天,我下了班,漫步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正要去醫院的路上,
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是……阿祁和小函?
「咦?是小靖,小靖!」首先看到我的是小函,我往阿祁那一望,他的臉色有些變化。
「妳……」我看到他們兩個走在一起,非常驚訝。
「啊?妳是說他啊?我跟妳介紹唷,他是……」小函很開心的要介紹阿祁時,阿祁開口了。
「俐函,不用介紹,我認識她。」阿祁看了我一眼。
「啊?你們認識?」小函眼睛瞪的大大的。
「俐函,讓我單獨跟她談談,相信我!」阿祁給了小函一個微笑。
「嗯,我相信你們!」小函啊,妳的微笑超燦爛的。
阿祁走在前面,我看了一眼小函,便小跑步跟上阿祁。
* * * * * * * * * *
「淇靖,妳知道為什麼我要辭職,我要離開妳嗎?」阿祁坐在一張椅子上。
「因為你不想看到我。」大概很多電視的劇情都是這種原因。
「不是,是因為……」阿祁垂下了眼簾,看著地板。
「什麼?」居然不是因為這個?
「因為,我覺得妳喜歡的人是那個許浩宇,我永遠也插不進去妳們的兩人世界。」阿祁抬頭看我。
「……」我愣了。
我真的喜歡許浩宇嗎?如果我不喜歡,我會這一年半之中有百分之八十在醫院陪伴他嗎?
我……喜歡他嗎…………
「或許妳不知道妳自己喜歡他,但是妳知道嗎?在別人眼裡,妳表現的很明顯。」很明顯?會嗎?
「有……嗎?」我一直想,到底是不是喜歡他?
如果喜歡,是因為這一場意外嗎?
如果喜歡,是因為他的癡情嗎?
「有,真的有!」阿祁很肯定的點點了頭。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抓抓頭。
「好,妳現在可以不必要知道,但是……妳一定要清楚妳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好嗎?」阿祁摸了我的頭。
「嗯……」好煩,真的好煩。
「我敢相信自己一定追不到妳,因為……妳心裡已經有了他,許浩宇。」阿祁很肯定。
「……」
「好了,就講到這,祝福我和俐函吧。」說完,阿祁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我……喜歡許浩宇嗎?
好像,喜歡?
第十九章-告白。
到了醫院,走到了還是在加護病房,沒有轉到普通病房的許浩宇的病房……
「我來了……」我有氣無力的走到病床旁坐下。
「……」他開始寫起字來。
什麼?你說他為什麼可以寫字?因為我為了怕溝通不方便,在他旁邊放了一隻筆和幾張紙嘛。
「……」他把紙拿給我。
我看了看內容,他寫著:「妳怎麼了?」
「我……」怎麼辦?我要說嗎?
「……」看他那麼著急,皺著眉頭,多麼想知道我到底怎麼了?
「我……好像…………」天啊,我不敢講!
「……」他的身子一直發抖著,真的很著急。
「喜……」
《喀嚓!》
「兒子啊!我帶食物來給你吃了,要吃啊!」只見校長提著大包小包的走進病房。
校長怎麼什麼時候不選,偏偏選在這時候……
「……」
「校長,您可以先出去一下嗎?」我豪不猶豫的說出這句話,就因為,我想說出來……
「啊?好、好吧!」校長驚愕了一下便放下食物走出病房。
「……」許浩宇皺起眉頭,看著我。
「我喜歡你。」我說出來了。
「……」只見許浩宇眼睛睜的比之前更大了!
「……不、不要太激動!」我把他壓住,不然他會衝動到連病床都被他給搖壞了。
「……」他又拿起筆開始寫起字來。
「我看看。」他寫完之後,遞了給我。
內容是以下:
「妳喜歡我……我好高興!只怕……
只怕妳只是為了安慰我,讓我快點好起來,而編的謊話……
但是我希望不是……希望這是真心話,
妳要等我,等我好起來,我一定要抱緊妳,在也不要讓任何時間流失掉,
只要有一秒可以抱緊妳,我就一定會抱緊妳,讓妳永遠只屬於我!
所以,妳要等我,我會好的……
我會活給妳看……」
「好……我會等你。」我哽咽的說。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問他。
「對了!你喜歡十字架嗎?」我擦了擦眼睛。
「……」他點頭,不只是輕輕點頭,還點的很大力。
「嘻,你很喜歡吧!我知道了!」我笑笑。
「……」他微笑了。
『叩叩叩!』『叩叩叩!』啊,我都忘記校長在外面等了。
「進、進來吧。」我擦了擦眼睛上的淚水。
「兒子,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份我最愛吃的雞屁股喔……所以你要好起來,買雞屁股給我吃。」校長也坐在許浩宇旁邊說。
「雞屁股?」我聽到這三個字好想笑。
「是啊,這個約定從他小時候就一直存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要還給我雞屁股!」校長笑了笑。
「哈哈!雞、雞屁股!」我抱著肚子大笑。
「……」許浩宇也笑了。
二十章-是忘了誰?
今天,我一下班就匆匆跑往街上,嘻!今天我一定要讓許浩宇那個笨蛋一個驚喜。
* * * * * * * * *
到了醫院,我提著一小袋的東西走向許浩宇的病房。
「將將將!我有好東西要送……」我一進門,發現……病床不見了?
「啊!病床、病床怎麼不見了!」我大聲的尖叫,因為這裡是醫院,所以很安靜,我引起了好多護士的注意。
「小姐,請您小聲點。」一名女護士跑了過來。
「這、這個病床怎麼不見了?」我瞪大了眼睛。
「這位病患因為在下午1點13分時,突然身體不適,而送往手術室,到現在還沒出來。」護士一一的講解給我聽。
我一聽到這個壞消息,馬上衝往手術室門外。
我看見了校長!
「校長!您怎麼沒告訴我這件事呢?」我激動的搖著校長。
「郭老師啊,我是怕您太受刺激沒辦法專心上課,才沒有告知您啊!」校長皺著眉頭。
「不……算了!現在呢?情況怎麼樣?」我望著手術室。
「情況……我也不大了解,連醫生都還沒出來。」校長低著頭,很黯淡的說。
「希望沒事啊!」我一直在祈禱著。
* * * * * * * * *
又過了一個小時,現在已經6點多了……怎麼會這麼久?沒事吧?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醫生!醫生!裡面的病患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快說啊!」我一看見醫生,是第一個衝上去的。
「這……」媽的,現在醫生怎麼當的?這麼會吊人胃口?
「混帳,快說呀!」我不管這裡是什麼場所,一激動起來,神都阻止不了。
「他是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他康復了之後可能會有選擇性失憶症。」失……憶症?
「……」我兩眼無神,慢慢跪坐在地板。
選擇性失憶?那,他會不會忘記我?
如果他忘記我……我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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