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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10 17:59:13| 人氣14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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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大家在國中時都曾讀過陳之藩的一篇文章“謝天”,文中作者提到他初到美國時,常常沒有等美國人謝飯禱告就開動了,造成不少尷尬場面,他也不解外國人和自己故鄉的老祖母面對自己辛苦掙來的飯菜,卻要感謝看不到的上天,該文最後提到:「幾年來自己的奔波,做了一些研究,寫了幾篇學術文章,真正做了一些小貢獻以後,才有了一種新的覺悟:即是無論什麼事,得之於人者太多,出之於己者太少。因為需要感謝的人太多了,就感謝天罷。無論什麼事,不是需要先人的遺愛與遺產,即是需要眾人的支持與合作,還要等候機會的到來。越是真正做過一點事,越是感覺自己的貢獻之渺小。於是,創業的人,都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上天,而敗家的人卻無時不想到自己。」在這篇文章的原文最末提到了兩個例子並末被國立編譯館摘錄,一個是介之推,另一個是聖經裡的約伯。陳之藩寫道,「介之推不言祿,祿亦弗及。這是我們中國的一個最完美的人格所構成的一個最完美的故事。介之推為什麼不言祿,因為他覺得貪天之功以為己力,是君子所不屑為,也是君子所不應為的。」,「有一個人問一位文學家,我記得是雨果罷,「如果世界上的書全需要燒掉,而只許留一本,應留什麼?」雨果毫不猶豫的說:「只留〈約伯記〉。」約伯是《聖經》裏面的介之推,富亦謝天,貧亦謝天,病亦謝天,苦亦謝天。」作者在這篇文章歸結出的結論是:因為要感謝的人太多了,只好感謝天吧!陳之藩的觀點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我個人也非常認同這一生要感謝的人實在太多,然而,我認為陳之藩其實刻意忽略了一點,對於他所遇見的美國家庭、他的老祖母以及愛因斯坦、介之推、約伯,他們所指的「天」,真的是完全指曾經幫助他們的人而不包括真正的「上天」嗎?其實,這是陳之藩為了表達自己的意思而刻意窄化了他們的真正內在意涵,他們感謝的對象有很大的一部份是指他們所信仰的那位神,因為他們相信桌上的飯食、個人的財富和身邊幫助他們的人們都是這位神所賜,而在我的旅美至今一年的生活中,許多令我們全家感恩的事情實在訴說不盡,在此藉這篇文章由衷感謝那些曾經幫助我們的人,更感謝那位承諾並且實際供應我們一切所需的主。

  主在我赴美之前曾對我說:「在主聖靈面前,我看到你兩個手伸開,一手要錢,一個手要人,主說我這個都為你預備了,只是你要耐心等候,主就賜予你、祝福你,成全你一個新的和一個舊的計畫,別人走下坡時你走上坡時,別人虧損但你盈餘,但這個條件是你要仰望耶穌,耶穌就供你所求!」奇妙的是,在這一年來,我們所需要的資源總是會用我們所想像不到的方式適時出現。在折騰了四年多之後,我終於在2006年十月左右收到MIT通知,確定可以在2007年的春季班赴美參加MIT的專業進修學程。由於是第一次到美國,在瀏覽過MIT台灣學生會的網站之後得到了一些在波士頓地區的”求生指南”,但是當我在請同學會協助接機和短期住處的時候卻碰了個釘子,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在Google中找到了三間波士頓華人教會的連絡方式,心中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寫了一封給其中波士頓華人佈道會(BCEC)的連絡人,沒想到才一分鐘就收到了Andy蘇傳道的回信,他表示他已經安排了一位教會的汪弟兄前往機場接機,也建議了一個相當便宜的短期居住地。同時我也經父親的朋友介紹,和一位居住在哈佛大學工作的黃小姐取得連繫,她建議我到一個哈佛大學中國同學會的佈告欄去註冊並尋找租屋資訊,就這樣在赴美的一週前我找到一個距離哈佛大學只有十分鐘腳程而且租金合理的公寓。

  我的室友是一對來自中國湖北和東北的可愛夫婦和一個四歲大的小男孩Clark,他們對於初到美國的我提供了各種生活上的幫助,除了事先幫我和前任室友要了床和書桌之外,當天還載我到當地的超市購買生活必須品,我到達波士頓的當天是零下17度C,和台灣的溫差高達35度,室友怕我著涼,不但幫我舖了幾層墊被,還準備了幾件毛毯讓我可以塞在睡袋中取暖,後來由於冷風不斷突破牆縫向我的房間肆虐,室友更幫我買了一捲厚膠帶讓我可以把窗戶和牆縫都封起來,可以說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幾天後,父親的友人黃小姐給了我一個基督徒夫婦的電話,就這樣我來到了日後穩定聚會的波士頓郊區華人聖經教會(CBCGB),對於基督徒而言,回到教會就像回到家一樣,教會裡的弟兄姐妹們就像自己的手足一般,我的社交圈幾天內就從室友一家人拓展到上百人,不但在生活上彼此照應,更因為大家都是基督徒理念相同而在短時間內一下子就成為了好朋友,尤其是MIT團契的弟兄姐妹、台北真理堂旅居美國的謝昌禮弟兄和住在我們公寓附近時常關心我們家來自台灣的宜蓉姐妹,因著弟兄姐妹的關心和幫助,太太初到美國的不適應情形在幾週內就有相當明顯的改善,多多也從原本一直哭著要回台灣的小孩變成每週都期待去教會上兒童主日學的快樂女孩。

  當我確定要轉學到理海大學(Lehigh University)的時候,眾教會彼此之間的連繫網路立即幫我聯絡上伯利恆當地的華人教會,伯利恆華人教會的沁沁姐妹立即主動寫信和我取得連繫並邀請我到伯利恆時參加查經班和主日崇拜。理海大學的同學會也提供非常積極的協助,除了協助提供當地租屋資訊之外,當我搭乘飛機由波士頓飛往艾倫城(Allentown)找房子的時候,副會長I-ming早已在機場等候,整個台灣同學會幾乎出動了一半的人(在此感謝I-ming, Der-Jen夫婦, Ivan夫婦, 盈成夫婦, Mark, Kevin等同學)輪流開車接我們全家到每一個出租公寓實地堪察,並在當天就決定落腳在會長Der Jen家的社區,並且由會長協助完成之後的簽約細節,更令人感動的是,由於我必須在搬入艾倫城之前返台換簽證,波士頓住處有十八大箱的包裹無處可去,同學會協調了小毛同學讓我可以在他暑假返台期間借住在他家(因為我必須在暑假期間上ESL課程)並先幫我簽收寄放十八大箱包裹。隔天一早,伯利恆華人教會的郝弟兄驅車前往我們住宿的Comfort Inn 接我們到教會參加主日崇拜,雖然和波士頓的千人教會比起來這裡的教會規模顯得相當迷你,但是教友彼此之間都非常熟稔,更多了一份小家庭的溫馨,當我們準備到機場返回波士頓時,教會更幫我們準備二個便當讓我們不致空著肚子回去,讓我們十分感動。

  搬到伯利恆之後,同學會陸續幫助我接機、取得社會安全號碼、辦身份證、買車、採購、搬家等諸多生活上的事宜。除此之外,教會也再度成為我們生活上的重心,和弟兄姐妹一起唱詩歌、查經、參加主日崇拜和會後的愛宴是我每週最快樂的時光,最令人感動的是,當我的太太因懷孕害喜不能聞到烹飪食物的氣味時,弟兄姐妹們主動為我們準備三餐長達一個多月,並且幫我們照顧女兒使我可以專心唸書和準備作業,提供我們最需要的物質上和精神上的供應。在金錢方面,上帝也同樣地豐富地供應我們,而且是用一種想像不到的方式。在先前的文章提到過,美國的WIC提供給低收入戶的懷孕婦女和四歲以下的小孩免費的定量牛奶、雞蛋、起司等生活必需品,我們家在賓州經過申請仍然可以繼續享有這些福利。然而,最麻煩的是醫療保險的問題,大家都知道美國的醫療費用高得驚人,有多高呢?前年有四個台灣學生在我們學校附近出了車禍,其中一位傷勢比較嚴重的同學沒有保險,光急診室的一個病床不含醫療一個晚上就要八百美金(約台幣二萬五千元),事後這個學生的醫療費用超過台幣一千萬元。由於理海大學自2007年開始因經費不足不再幫學生的家屬保險,因此我必須另外為她們買保險,由於我對美國的醫療制度完全不了解,所以只針對保費較低和包含懷孕這兩個條件去選擇保險,對於保險的細節也沒作深入的研究,於是買了一個月付額二百美金的保險(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直到太太懷孕之後了解保險的細節才知道問題大了,我們得知買的是High deductible (自付額)的保險,每年我們的自付額高達一萬美金,也就是說,保險公司只負擔每年超過一萬美金以後的全部醫療費,如果累積費用在一萬美金以內,我們必須全額自行支付,目前我太太光二次的產檢就已經收到了三張共2000元(約台幣六萬五千元)的帳單,往後的產檢加上生產勢必超過一萬美金,這意味著我們必須為了生一個小孩花台幣三十多萬元,對於窮留學生的我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於是只好在號稱“福利國家”的美國找尋資源。我們先依著朋友的建議到Allentown的社會福利機構申請聯邦補助低收入戶的醫療保險,但一個月後就收到了因無永久居民資格(綠卡)而被拒絕的通知;接著,我們拿著這個通知到當地的大型醫院St. Luke Hospital (也是太太產檢的醫院) 的Charity Department申請醫院對於低收入戶的醫療減免,在經過一個月的多次文件和親自往返之後,終於拿到醫院的charity care保險,太太和女兒毋需支付在這個醫院所有的醫療費用。

  在過去這一年中,有兩段話讓我印象非常深刻,第一是理海同學會的會長曾說:當新的同學進來的時候,要記得同學當初是如何幫助你們的!第二是教會的姐妹送飯菜到我們家時說:這是上帝為你們準備的,請把一切的感謝歸給祂!在此藉這篇文章,再一次感謝那些曾經幫助我們的人,和那位承諾並且實際供應我們一切所需的主。


附錄
謝 天  陳之藩
常到外國朋友家吃飯。當蠟燭燃起,菜餚布好,客主就位,總是主人家的小男孩或小女孩舉起小手,低頭感謝上天的賜予,並歡迎客人的到來。
我剛一到美時,常鬧得尷尬。因為在國內養成的習慣,還沒有坐好,就開動了。
以後凡到朋友家吃飯時,總是先囑咐自己,今天不要忘了,可別太快開動啊!幾年來,我已變得很習慣了。但我一直認為只是一種不同的風俗儀式,在我這方面看來,忘或不忘,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前年有一次,我又是到一家去吃飯。而這次卻是由主人家的祖母謝飯。她雪白的頭髮,顫抖的聲音,在搖曳的燭光下,使我想起兒時的祖母。那天晚上,我忽然覺得我平靜如水的情感翻起滔天巨浪來。
在小時候,每當冬夜,我們一大家人圍域個大圓桌吃飯。我總是坐在祖母身旁,祖母總是摸著我的頭說;「老天爺賞我們家飽飯吃,記住,飯碗裏一粒米都不許剩,要是糟蹋糧食,老天爺就不給咱們飯了。」
剛上小學的我,正念打倒偶像,破除迷信,我的學校就是從前的關帝廟,我的書桌就是供桌。我曾給周倉畫上眼鏡,給關平戴上鬍子,祖母的話,老天爺也者,我覺得是既多餘,又落伍的。
不過,我卻很尊敬我的祖父母,因為這飯確實是他們掙的,這家確實是他們立的。
我感謝面前的祖父母,不必感謝渺茫的老天爺。
這種想法並未因年紀長大而有任何改變。多少年,就在這種哲學中過去了。
我在這個外國家庭晚飯後,由於這位外國老太太,我想起我的兒時;由於我的兒時,我想起一串很奇怪的現象。
祖父每年在「風裏雨裏的咬牙」,祖母每年在「茶裏飯裏的自苦」,他們明明知道要滴下眉毛上的汗珠,才能撿起田中的麥穗,而為什麼要謝天?我明明是個小孩子,混吃混玩,而我為什麼卻不感謝老天爺?
這種奇怪的心理狀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謎。
一直到前年,我在普林斯頓,瀏覽愛因斯坦的《我所看見的世界》,得到了新的領悟。
這是一本非科學性的文集,專載些愛因斯坦在紀念會上啦、在歡迎會上啦、在朋友的葬禮中,他所發表的談話。
我在讀這本書時忽然發現愛因斯坦想盡量給聽眾一個印象:即他的貢獻不是源於甲,就是由於乙,而與愛因斯坦本人不太相干似的。
就連那篇亙古以來嶄新獨創的狹義相對論,並無參考可引,卻在最後天外飛來一筆,「感謝同事朋友貝索的時相討論。」
其他的文章,比如奮鬥苦思了十幾年的廣義相對論,數學部分推給了昔年好友的合作;這種謙抑,這種不居功,科學史中是少見的。
我就想,如此大功而竟不居,為什麼?像愛因斯坦之於相對論,像我祖母之於我家。
幾年來自己的奔波,作了一些研究,寫了幾篇學術文章,真正做了一些小貢獻以後,才有了一種新的覺悟:即是無論什麼事,得之於人者太多,出之於己者太少。
因為需要感謝的人太多了,就感謝天罷。無論什麼事,不是需要先人的遺愛與遺產,即是需要眾人的支持與合作,還要等候機會的到來。越是真正做過一點事,越是感覺自己的貢獻之渺小。
於是,創業的人,都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上天,而敗家的人卻無時不想到自己。
介之推不言祿,祿亦弗及。這是我們中國的一個最完美的人格所構成的一個最完美的故事。介之推為什麼不言祿,因為他覺得貪天之功以為己力,是君子所不屑為,也是君子所不應為的。
愛因斯坦剛到普林斯頓時,主任與他商量報酬問題,他說五千。主任說:「給你五千,如何給一個大學畢業生呢?還是算一萬五千元罷!」這不是外國的介之推嗎?
為什麼介之推與愛因斯坦專幹這類傻事?立過大功,而不居功若此。他們知道作事與立功,得之於眾人合作者多,得之於自己逞能者少。於是很自然的產生一種感謝眾人、感謝上天的感覺。
我們回頭想一想,五六十年來的中國比我七八歲時的思想能強幾何!史家如果寫這五六十年來的我國歷史時,一定命名為狂妄而幼稚,無法與無天的時代。
無論哪一行、哪一界,多是自吹自擂,自欺自騙。日子長了,連自己也信以為真了,而大禍至矣。
因為沒有做任何真正的事,沒有建任何真正的功,自然而然不會有謝天的感覺。
哲學家們知道這個症候最為可怕,所以造出許多知好知歹的人物與故事來。
有一個人問一位文學家,我記得是雨果罷,「如果世界上的書全需要燒掉,而只許留一本,應留什麼?」雨果毫不猶豫的說:「只留〈約伯記〉。」約伯是《聖經》裏面的介之推,富亦謝天,貧亦謝天,病亦謝天,苦亦謝天。
我們的思想界尚在混沌幼稚時期,需要約伯的精神,需要介之推的覺悟。這個覺悟即是:一粥一飯,半絲半縷,都是多少年、多少人的血汗結晶。感謝之情,無由表達,還是謝天罷。
一九六一年除夕於曼城
本文摘錄自《在春風裏》

台長: Fis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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