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背氣瓶潛水時,並不知道使用潛水器對海洋生態的影響有多大,現在浮潛打魚至今,總算比較清楚了解到為什麼魚越來越少的部分原因了。
以休閒潛水的大眾而言,背著氣瓶,拿著魚槍下水,弄些現流海鮮來吃是最痛快的,有運動到又有好吃的海鮮。20年前我也是氣瓶族的一員,每逢週末就去海邊露營是每年夏天的例行休閒,直到結婚前。那時都在馬崗潛水,沒有週休2日,到了海邊先玩浮潛打個幾尾白毛黑毛就很高興。晚上背氣瓶下水,在海底四處搜尋,龍蝦,紅尾冬,石斑,臭肚,章魚,鸚哥魚,加志。。。很多啦,反正看到就打它,因為它在睡覺,死定了!
潛完上岸後,立刻處理漁獲,大家把晚餐要吃的份拿出來,其它放到冰桶裡。晚餐都是我那2位年長的潛伴在料理,我只負責打雜的事情。邊吃邊聊,然後就睡覺去。早上一起來,再潛支氣瓶,打幾條魚,吃個早餐,收拾東西就回家了。
背氣瓶潛水打魚的日子裡,我白天打最好的只有幾次,有一次是6尾加志,快20斤。還有一次是7尾加志,也有一回是6尾白毛。。白天的漁獲都是個位數居多,晚上就完全不同了,魚在睡覺,找到魚睡覺的地方,命中率非常高。我朋友一支氣瓶曾經打過30多尾紅尾冬,也有一次一晚打了30多支龍蝦。
那時真的是純休閒,我家人口單薄,抓太多吃不完,因此都不會很積極地找魚打,朋友打30多尾紅尾冬時,我只打不到10尾。那時也很少打鸚哥魚,因為魚鱗不好處理,也不覺得很好吃,有打的話多半都是送給潛伴。鸚哥魚白天真的超難打,但到了晚上,看到就是你的了,睡昏頭的魚超好打,百分百命中率。東北角以前鸚哥魚很多,後來越來越少,其主要原因都是在晚上被背氣瓶的抓走的。
如果只准許浮潛打魚抓海鮮,有那個人能在晚上抓一堆紅尾冬,鸚哥魚?光是定位就是問題,也不能在流區逗留。像日本海女挖鮑魚,嚴格禁止背氣瓶,只能浮潛作業,而且一同作業,尺寸大小都有規定,這樣才能永續經營。氣瓶對海洋資源的殺傷力相當驚人,而且學會水肺潛水的門檻很低,低到不會游泳也能夠學會水肺潛水。也因此,歐洲幾乎都是只允許浮潛方式抓魚,背氣瓶只允許觀光,不許採集海中生物。
潛水器的厲害之處是它可以長時間在海底作業,有空氣補充,可以在海底作地毯式搜索。若以浮潛來說是抽樣的話,潛水器可以說是全面性的,其影響更加深遠。但潛水器若再搭配船舶,那就更不得了了。搭配船舶的潛水器除了氣瓶外,還有空壓機,俗稱[咬管子],以漁業署的法規是屬於潛水器漁業。
船舶搭配潛水器就有無敵的殺傷力。白天開船至人工漁礁,沉船打魚,一次下去好多人,包圍漁礁,那些底棲性的魚就被打一堆上來,一天下來打個1,2百斤是很稀鬆平常的漁獲,如果換成浮潛,那來那些漁獲,連下去都有問題,平均水深都在25公尺以上,30多米是很常見的。除了這個,白天的潛水器還能為船帶來什麼好處?答案是炸魚。傳統炸魚只能撈浮在水面上的魚,搭配潛水器就可以撈到水面下的魚。 利用潛水器撿螺,海膽,海菜也不在話下,效率更高。
潛水器在晚上就更厲害了,晚上魚在睡覺,利用潛水器搭配船舶,沿海水深在30米內的都到得了。船上空壓機用力打氣,把空氣送到海底的作業人員,除了空壓管,還有電線輸送電力。眾所周知活魚價錢比死魚好太多了,所以晚上船舶用空壓機作業,主要都是以電魚為主,把魚電昏,送到船上的活魚艙裡養,再高價賣到餐廳賺取暴利。電魚是用電棒作業,電棒長約1公尺左右,前端做成魚勾狀,把魚電昏後立刻勾出來,再大的魚也不是電的對手,一電就倒,沒半點反抗能力。
以往電到的魚在餐廳不是很受歡迎,因為魚身體內有受傷,有瘀血,腥味很重。現在最新的技術,已經可以把這問題降到最低,連餐廳都願意花錢購買。如果你在餐廳看到活石鯛一堆,不用懷疑,百分百是用電抓上來的。石鯛這種魚又不能人工養殖,又非常難釣獲,中網子的機率非常低,那來那麼多活石鯛?
漁業署裡有法規明文禁止電毒炸,潛水器漁業,但是直至今日,這些依然存在,沒辦法根絕。前一陣子聽說抓潛水器抓得很嚴,但是,光昨天我在萊萊就看到3艘小漁船從事潛水器漁業,有2艘是單人作業,1艘是雙人作業,作業漁船離岸邊都很近,可以從岸邊把船名拍下來的距離算不算很近?小船從事潛水器漁業很好認,船上會有一堆黃色的空壓管拉到水面上,人就在海底作業。還有一個很好認的特徵,船上會有一個艙蓋打開來,就像100公升的大冰桶的蓋子掀開來,因為裡面放空壓機,要打開艙蓋才能讓空壓機運轉。
有3艘潛水器漁船作業,岸巡會不知道?其中一艘離萊萊岸巡據點只有400公尺,最遠那艘約1800公尺。這是用google地圖量出來的距離,誤差應該是很小的。這種距離岸巡看不到?對浮潛打魚是抓得很緊,對非法的潛水器漁業卻不聞不問?在餐廳看到10多尾3斤左右的石鯛,這是怎麼回事?用水域遊憩管理辦法打壓浮潛打魚,卻對漁業法有明文規定禁止從事的潛水器漁業放任不管?是選擇性執法嗎?是因為有拿好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拿到好處就打壓嗎?這裡面絕對有文章,非法的漁業行為不僅造成海洋資源的大量耗竭,也讓守法的漁民捕不到魚,漁獲減少魚價就上揚。魚太貴了,鼓吹多吃養殖魚,多吃抗生素有益健康。(吃吻仔魚也是一個漁源潰乏的重要因素)
海巡的執法讓我想起多年前和法院打交道的經驗。只要有利可圖,有些法官會變成商人,書記官會變成外交官,海巡在我看來也差不了多少,不然潛水器漁業是最好取締的,在出港前就可以擋下來了,為何到處都是,抓不勝抓?字打錯了,是沒有在抓。人性本貪,沒有大義,只有個人的利益,有法律但卻沒有正義。有位老漁民說過:窮人才有法律,有錢人是沒有法律的。。。#End#。。。
PS:從事潛水器漁業的漁民,死亡的風險很高,得潛水夫病幾乎是百分之百,很少有例外的,到了一定年齡,那些從事潛水器漁業的漁民,有些連走路都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