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上的那一刻,徐琳淚眼崩潰,海風死了.......
海風死了?海風死了!海風死了!徐琳無法克制的哭吼著,無法呼吸,整個人發抖著,她用力大口的喘息著,卻吸不到一絲空氣,有誰可以告訴她,這不是事實?有誰可以告訴她?有誰可以告訴她?!.........
前天她不是還好好的?前天她明明還站在這跟她對峙,這是個玩笑吧!!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一切都不是真的!對.......這是個惡夢,這是個惡夢,她得睡一覺,才能從這惡夢中甦醒,這是個夢,一切都是夢.......
徐琳撐起身子,顛簸的走向自己的床邊,整個人昏噘過去.......
「小琳,下來吃飯嘍!」羅母溫柔的叫喚著她。
「哇,好香喔~~阿姨,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呀?煮的那麼豐盛。」
「今天呀.......是小風的生日呀!」
「真的假的?我都不曉得!」
「妳會不曉得那也是當然的呀!因為連海風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呢!那孩子總認為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所以總是刻意忽略自己的生日。」羅母脫下圍裙,緩緩的坐在飯桌前,一邊說著,眼神中卻充滿無限光輝。
「我總覺得風很特別,也很偉大!妳也是,她一定是遺傳妳。」徐琳由衷的說著。
「小琳嘴巴真甜。」羅母笑開了,已接近中年的羅母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笑容裡有著一般中年女子難有的甘甜。
「阿姨,你說怎麼辦才好?我沒有準備她的生日禮物。」這時的徐琳開始懊惱起來。
「沒關係,我想小風她不會在意這個的,而且認識妳,我相信是她今年得到最大的禮物。」羅母溫柔的看著她,也想起自己女兒看著徐琳的眼神,那是對待情人的眼神,羅母知道,她清楚自己女兒的一切!更清楚愛她就要接受她決定的一切,所以,她不在乎自己女兒喜歡同性的事實,只要女兒快樂就好。
「什麼呀!我才不是什麼好的生日禮物呢!而且,對我來說,認識海風才是我最大的榮幸,也因為認識她我才能認識妳,也才清楚所謂的母愛。」徐琳泛起微笑,「阿姨,謝謝你對我那麼好,也謝謝你將海風生下來。」
望著徐琳天真的容顏,羅母突然鼻酸,她心疼且小心翼翼的問著:「小琳,你會不會恨生妳下來卻沒盡到責任的父母親?」
「不會呀!如果我有父母親疼愛我的話,我就不會那麼珍惜親情這種感情了!更不可能認識妳跟海風,如果要我能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選擇這條路。」徐琳說的真切,且不帶一絲遺憾或者是難過。
「小琳真乖........」
「哈哈,就是因為我乖你們才會對我好嘛!」徐琳咯咯的笑著,笑聲中沒察覺到海風已經開了門,走了進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呀?煮那麼多!琳怎麼那麼開心呀?」海風只要聽見徐琳的笑聲,心情不由得也會跟著好了起來。
「妳的生日嘛!」徐琳看見海風也好高興的跳了起來,牽著海風的手臂,「阿姨煮的很辛苦喔!妳快點來趁熱吃。」
「媽......我就說過了,你不必─」
「今天也是阿姨的受難日,所以讓阿姨高興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嘛!」徐琳搶先說道,令海風無言,「況且我也可以沾到光,吃頓粗飽的咩。」
「好吧........真受不了你們兩個。」海風這才乖乖坐下,讓羅母替她添飯。
開心的吃飽飯後,徐琳和海風幫忙收拾以及洗碗,忙中,海風趁機問道:「琳,妳住在這邊還習慣吧?」
「習慣呀!我住在這邊很快樂。」
看見徐琳的笑容,海風才放下心來,想起幾天前,看見徐琳在餐廳打著工,小小的身影,被人使喚來使喚去,好不容易等到徐琳下班,海風逮到機會,趁她還在路口等公車的時候出現。
「風,妳怎麼在這?」徐琳有點意外海風的突然出現。
「難怪這幾天找你你都沒空,這麼缺錢嗎?妳這樣打工,學校的課業應付的過來嗎?」海風發出一連串的疑問。
只見徐琳勉強的露出微笑:「這也沒辦法呀.......」
「為什麼?妳阿姨不是都有給你零用錢嗎?你現在才剛升國二,接下來課業不是最繁重的時候嗎?」海風口氣問的急,心裡卻更是心疼徐琳。
「阿姨說........我已經長大了,她還有表哥、表姐、表妹要養,實在沒有辦法再多負擔我,要我自己想辦法把課業讀完,或者能搬出去最好,因為小孩子都大了,實在沒多的空間讓我........」徐琳緩緩的道出實情,但口氣一點也沒埋怨的意思,畢竟,阿姨已經無條件的養育她十幾年,「我這樣打工能不能讀完課業我不清楚,但是起碼可以讓自己溫飽,你說對吧?風。」
只見海風突然擁緊徐琳,徐琳感覺到海風的淚滴在她額頭上。
「風,妳別哭,我沒事的,真的。」徐琳緊緊的回抱海風,「妳別擔心好嗎?有事我會說的,別哭了,妳這樣會讓我覺得好對不起你.......我不想讓你這麼為我哭著..........」
「琳,走,我帶妳回家收東西。」抹去眼淚,海風牽起徐琳的手。
「什麼,風?你說什麼?」一時之間,徐琳還會意不過來。
「我家有空的房間,而且我媽媽很喜歡妳,我也還有打工,可以幫你。」
「可是風,我沒理由要你為我這麼做,而且你連通知都沒知會羅阿姨一聲,我想這樣不太好........」
「琳,平常我都讓著你,但請你這次聽我的,也同時請你相信我好嗎?」望著海風堅定的神情,徐琳彷彿被觸動每一個細胞,她感動的落下淚,她知道,海風是這輩子對她最好的人了!她怎麼能不聽著她的話?她怎麼會不相信她?
點點頭,徐琳決定將命運交到海風手上,她反握緊海風的手,緊緊的從海風的背環抱著她:「謝謝你,風,謝謝你.......」
徐琳清楚,這輩子,不管她怎麼還都還不了,海風對她的好,她只能緊緊的鑲在心崁裡,一輩子不忘,若有來生,她願意加倍奉還,只願海風能擁有現在她內心的幸福,加倍、再加倍......
*****
或許,自始自終,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徐琳吧!.........
和海風倆人的關係,日以漸近,更從海風的口裡得知,羅母並不反對她們的關係,這讓海風更是無忌憚的瘋狂愛著徐琳,當時的徐琳很單純,她沒認真的想過自己是否真的愛著海風,只知道自己喜歡海風身上的氣味,更喜歡依靠在她的懷裡,天真的她本以為這一切都不會變,一輩子都不會變,哪怕有人在她跟海風的背後指指點點她們兩個是同性戀,她們也甘之如貽,只因為當時的她們都相信,彼此是對方的真愛,甚至以為這份真愛可以到達永遠..........
直到有一天.............
「媽、琳,我回來了。」
聽見海風的聲音,徐琳開心的從房間跑了出來:「風,阿姨不在啦!可是我在,呵呵.....」戀愛中的人呀!說起話來也顯得特別稚氣!傻的可愛。
「琳,我今天有帶朋友回家。」對於徐琳的又親又抱,海風毫不避諱,帶著班上的同學回家,事前也不會先加提醒,只因為她認為自己跟徐琳的關係就好比一般情侶!
「誰呀?」徐琳話才說完,便看見一名美麗女子從海風背後探出頭來,秀麗的長髮,大大的雙眼,嘴角不時勾繪出美麗弧度。
或許是注定好的吧!當徐琳與星瑾相見的那一霎間,彷彿就注定了三人糾結的命運。
「哇!風,妳哪時候有這麼漂亮的同學呀?我都不知道。」眼前的星瑾,微笑的直望著徐琳,不知為何這目光令徐琳心狂跳。
「這是我學妹啦!她們剛進入大學不久,我剛好是她們直系的學姊。」
「喔~~你們學校真好,都是美女出頭ㄟ!」徐琳好羨慕海風的學校,總是如此有趣又新鮮。
「你好,我是海風的學妹,我姓葉叫星瑾。」女子笑容裡,有著深深的自信光芒散發出。
「星瑾姐你好,我叫徐琳,妳叫我小琳就可以了。」徐琳很自然的挽起她的手,「妳跟風快進來客廳坐吧!外面很熱,我去倒水給你們喝。」
走進客廳後,徐琳開心的跑進廚房,星瑾跟海風心情也特別高興:「妳妹妹好可愛。」
「她不是我妹妹。」只見海風毫不在意地說著,「她是我的小情人。」
聽見海風這麼自然的介紹她跟徐琳的關係,起初星瑾還會意不過來的微微一楞,隨後才又再提起笑容:「難怪我覺得學姊給我的感覺特別不一樣!」
「怎麼說?」
「怎麼說呀?..........只能說物以類聚吧!不過我不像你們有特有固定的情人,我的情人,可是是男、也可以是女。」
聽見星瑾這麼坦白,海風也有些訝異,但知道星瑾是打從心底接受她們的時,海風還是開心的和星瑾對望笑了起來。
自此後,星瑾變成了海風家的常客,三不五時便可看見她的出現:「琳,這個給妳。」
「給我?」
「快點拆開看呀!」
「嗯!」徐琳接下星瑾手中粉紅色的小型盒子,興奮的將小盒拆開,「哇!好漂亮.......」是星墬子型的手鍊。
「這是我前陣子去日本玩時帶回來,我看到它就覺得很適合妳,所以特別買回來送給妳。」星瑾一邊說著、一邊撩撥自己的長髮,徐琳也不經意的聞到從星瑾髮中傳來的淡淡薄荷香味。
星瑾身世不錯,父親在公司已是主管階級,母親則是學校的教師,也正因為如此,星瑾和過於忙碌的父母親好幾天才會見到面一次,其他的時間則是錯開。
「瑾,謝謝你,我好喜歡。」徐琳漾起甜甜的笑,將鏈子拿給星瑾,手伸了出來:「幫我戴吧!」
星瑾望著她的笑容,微微的一楞,隨後才又露出微笑的將鏈子戴在徐琳手上:「妳總是那麼可愛,難怪風學姊會這麼喜歡妳。」
不知為何,說這話的時候,徐琳明顯的感受到星瑾的落寞。
「瑾,風也喜歡妳呀!」看見星瑾還是不說話,徐琳又說:「那我會叫風再對你好一點的,好嗎?」
「是不是......」
「嗯?」
「只要是你說的話,風學姊都會照著作?.......」
「嗯......我不清楚.....!只是風一向很疼我.......」
「那.....」星瑾突然坐近徐琳,「風學姊會........」她開始輕輕的親吻著徐琳,「學姊她..........會這樣對妳嗎?」
徐琳一時間無法思考,她開始覺得腦充血,不知所措的結結巴巴起來:「風.......風........她.....她....」也只有一次,海風也是這樣突然靠的她好近,然後很輕很快的輕啄了她一下,然後趁徐琳還未反應過來時,海風又紅著臉,跑了出去。
而不是像現在星瑾這樣,對她一直親、一直吻,除了親她的嘴、還親她的頭、臉頰、耳垂.......甚至........甚至手還........這樣撫摸著她!
「瑾,我想我們不能這樣........」
「為何不行?.........風學姊可以這樣對妳........為何我們不能這樣?我們也能呀!不是嗎?況且.......妳喜歡學姊、也喜歡我對吧?更喜歡這樣......不是嗎?....妳看妳......身體的反應好明顯........」
「我.........我.......」正當徐琳想開口反駁時,海風卻突然開了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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