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高雄師範大學國文學系研究生江慧娟在林文欽教授的指導下﹐最近完成了碩士論文《非馬及其現代詩研究》﹐全文分七章﹐共三百餘頁﹐從非馬的生平經歷、性格特質、文學歷程與詩觀﹐詳細分析了非馬詩的創作意涵 、題材類型與藝術方法。文末並附有非馬年表、作品目錄及參考文獻等資料。
該文已由『新詩代』網站全文收錄在該站的華語詩壇社區、由版主安琪兒(西安女詩人李維)主持的『非馬詩歌世界』裡。網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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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該文末尾的一章:
第 七 章 結論
第 一 節 研究意義
非馬以科技核子工業的背景以及詩人的雙重身份進行現代詩歌之創作,再加上以海外詩人的身份活躍於台海兩岸以及國外,此兩種特異的因素,讓非馬成為詩壇上之「異數」。然而,科技事業的背景並不阻撓他在詩歌寫作此一路途上有所阻礙,詩人反倒能從其中擷取精切的思維模式及敏銳的觀察力,而運用於詩歌創作靈感與現實物象之組織建構上;進而所創作出既新穎幽默又富社會性、啟發性的詩歌作品,因而格外備受現代詩壇所注意。這是詩人非馬自身際遇的特異性,更是其詩歌成就被喻為「非馬現象」之真切意涵。
「詩的審美,是由個體出發的,但它真正的完成,有必須將個體融會於自然與人類的深層。因而,它喚起的,不僅是我們個體的生命意識,還包括宇宙本體的整體意識。往往是在審美的瞬間裡,凝聚了永恆,在個體的體驗裡,承擔了人類千年歷史的積澱。」 於此對詩歌主體與欣賞客體之間緊密關係的聯繫,以及詩歌所呈現之終極意義有了更深一層的闡釋。而此正切合於英國詩人艾略特所主張的,他認為一首詩既是一時的體驗,也是終身的體驗,歷時彌深;並明確指出,在詩中,個人情緒只有進入到「宇宙性」情緒,才會有其意義存在。 而非馬的詩歌創造,正是基於此基礎上而加以創發之獨特的詩歌境界。非馬之詩歌作品中,不但極具一種對中國傳統新詩的變革精神和創造之繼承性,更蘊涵深刻的時代與社會現實的深邃性,其直透核心的對社會現象以及人性趨向提出辛辣的批判與思想的引導,並期望在展現之過程中,能對社會人心有所助益。非馬的詩歌創造與現實人生及社會價值是不可分割的,而它們的存在也間接成為海外華人一種對文化心態與美學趣味的極致體現與省察。
在文學創作觀念以及詩歌作品的研究解析上,筆者對詩人非馬以及其創作的詩歌作品之感受,就如同楊傑美所評述的,「非馬」的筆名,就如同其詩歌作品一般,出人意表且帶著濃厚而強烈的反俗意味。他的詩歌作品精簡凝鍊,以短小精幹的詩歌形式以及獨樹一幟的思考方式,逐漸形成一種令人驚異的「商標式」印象。 他的詩歌作品關注現實,針砭時弊,更在平實的意境營造中引導出對人性有所裨益之省思;繼承中國傳統思想之精粹處卻不泥滯,取法西方文藝技巧與理論而有所節度,不但滌除掉西方現代詩歌的糟粕與缺失,更進而提升了現代詩歌的意蘊與境界,是一種完全的超越,更是現代詩歌另一層次完美的塑造。「詩的境界是理想境界,是從時間與空間中執著一微點而加以永恆化與普遍化。它可以在無數心靈中繼續複現,雖複而卻不落於陳腐,因為它能夠在每個欣賞者的當時當境的特殊性格與情趣中吸取新鮮生命。詩的境界在剎那間見終古,在微塵中顯大千,在有限中寓無限。」 這是詩歌作品所追求的極致境界,更是筆者從非馬的詩歌作品中所體會的深切感受。
在整個研究過程中,筆者深刻的感觸到詩人作品中所蘊藏的莫大能量,更體會到詩人關懷人世的博愛精神。就如詩人謙遜的表示:「我的詩路應該能為中國現代詩提供一條可嘗試的途徑。」,筆者亦懷著此般誠摯的心情,希望能以此篇論文為往後的研究者作一引導,更希望能以此篇作品回饋詩人非馬,因在研究過程中,詩人不遺餘力的提供資料以及商研討論,才能讓此篇論文順利完成。當然,筆者更深切期望的,是有更多的人們透過此篇論文的介紹,而引發出深入探索的意願,進而領略出詩人於詩歌作品中所建構出之多采多姿的美妙境界!
詩人非馬是一位忠誠於現實生活卻又能以明睿的哲理思維闡釋人生與社會的詩人,而他所追求的詩人定位,更非存有任何的侷限。其言:「在人類社會巳成為一個地球村、電腦網路四通八達的今天,一個作家關心的對象,恐怕已不可能再局限于一地一族或一國了。那麼有志的詩人何妨大膽宣稱:我是個世界詩人。何況人類外,還有宇宙萬物。或者我們竟可模仿商禽在〈籍貫〉一詩的結尾,輕輕且悠逸地說:『宇——宙——詩——人。』」 這是詩人對自身深切的期許,更是他身為現代詩人及其所締造的詩歌成就的自豪!不可諱言的,詩人所引發的「非馬現象」之影響正如火如荼的在國際間蔓延,他是華人世界成功的詩人典範,想必將來更是廣受世界各地讀者歡迎的詩人。他的詩歌成就,已不單單屬於自己,更屬於全世界!
第 二 節 未來展望
詩人非馬不但在現代詩歌的殿堂中展現輝煌的成就,現在的他除了專心從事寫作、翻譯、參加海內外的文學活動、出版詩集之外,更製作「非馬藝術世界」網絡網頁,以展出中英文詩作藝術作品及資料。在「非馬藝術世界」此一網站中,詩人不但將其詩歌作品、散文、詩家們的評論、詩歌朗誦作品搬上網頁,就連他最近幾年來的新身份-畫家-所精心繪製的作品,也都透過網頁呈現於大家眼前。而在「每月一詩」的專欄中,詩人更貼心的將以往優秀的詩歌作品亦或是新創發的作品鋪敘其上,讓大家都能源源不斷的去親近他所精心營造建構出的詩歌世界。在這個網路天地中,詩人將生活中對人事物的觀察與生命意義的探索,再加以新穎創新的思維模式及寫作手法,將零碎、紛陳的詩歌靈感及物象,做正面、反面亦或是側面的表達;雖其中或有吊詭、矛盾及反諷之處,但皆表現出詩人對所生存的這個世紀的現代觀感,亦促使一些我們平時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生活現象,有了另外一種新鮮、活潑的生命思考與活力。此外,繪畫及雕塑的藝術創作,開畫展,參加新詩朗誦會等,更讓他在藝術的園地上闢建了另外一番天地。不論是在美國、中國或台灣詩壇,非馬的藝術成就,都獲得祟高的聲譽與肯定。而詩人除了詩歌創作之外,散文、翻譯作品、繪畫與雕塑等各方面,亦呈現出相當令人注目之成就。
以散文作品而言,運用尋常口語敘述,在平淡中見真淳情意,卻又時時關涉社會人心的省思,富於雋永而令人警醒的文章內涵與特色,便是詩人於散文作品中給予讀者的真切感受。就如許福吉以「可口的夾詩散文」來定位非馬的散文特質一般,「他的散文具有獨特的藝術風貌,幾乎所有的作品,都夾帶著他短小精悍的片斷短詩,彷彿要讓世人知道,這多情的詩人,即使寫起散文來,也忘不了他對詩的忠誠。」 於平白簡短的散文中,卻蘊藏著無窮的韻味,耐人咀嚼。同詩歌創作一般,他的散文也往往利用平凡的事物,去尋求意義的突破,不但包涵了對社會、人生、大自然的熱切關懷,更富涵冷靜的哲理思考。筆筆皆情,處處是意,情意交融,觸動人心,予人驚喜。非馬以直接、明朗、淺近、機智的口語,將散文境界家以拓展,更令人有一種不同層次的感觸與趣味,而反諷、幽默、樂觀的特色,是詩人一貫的創作特質,仍無私的表現於散文作品之中,等待讀者的親近。
而於翻譯作品此一方面,非馬除了英、美現代詩之外,還擴大到德國大詩人里爾克、希臘詩人卡法非、土耳其詩人喜克曼、法國詩人裴外、蘇俄詩人葉夫圖先寇,以及後來獲1980年諾貝爾獎的波蘭流亡美國詩人米洛茲的作品,皆是現代詩壇一項非凡的成就。而詩人曾對筆者提及到:「我自己較滿意的翻譯,包括法國詩人裴外、土耳其詩人喜克曼、瑞典詩人川斯綽莫、希臘詩人卡法非、俄國詩人葉夫圖先寇、還有美國的意象派詩人以及疲脫詩人等的作品,可惜都沒機會出書。…另外《莎樂美》歌劇本事譯文發表於《詩人坊》第六集,也是我的心愛。」詩人不但從翻譯的過程中,從中學習、借鑒詩的「現代」藝術,更「還原」了西方現代藝術的本色與內涵;更讓讀者知道,西方現代詩歌的作品並非只有理論與主義的充斥,而是一種詩歌意義之親切共通性與詩人藝術的多樣性。就如同詩人所說的:「對一位心儀的外國作家,沒有比翻譯他的作品更能表達對他的敬意的了。」此般無私的坦承對其他作家的讚美之意以及廣闊的視野與胸襟,更讓他的作品展現出無比的藝術魅力。而詩人最近幾年的新歡-繪畫與雕塑,雖詩人自謙尚仍努力階段,但其作品中所呈現的極富意象派畫風以及強烈的對比色彩,在芝加哥舉辦的多次展覽會中深獲好評,筆者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詩人定會有另一番輝煌的成就!而就本文所探討的重點,是著重在詩人的文學創作觀以及其詩歌作品的解析之上,故其範圍仍不脫詩歌此一方面。然而,詩人非馬的其他創作,猶如前面所提及的散文、翻譯作品以及繪畫和雕塑等藝術作品,仍是存有值得深入探索的意義與價值,更是具有無窮研究發展的廣闊園地。
隨著時空環境與社會人心的遷變,在現今高度異質化的生活型態中,人際關係日趨冷漠的物化世界裡,詩歌形式雖有所不同,卻仍然發揮著有如清風甘露一般,滋潤並激盪人們的心靈,進而引發生活的情趣與社會現象的省思,調劑並豐富人們的精神層次的重要功能。而詩人非馬的創作天地,並不因為時空的限制而有所改變,反而更極力建構出屬於自身,亦同時屬於欣賞者的廣闊天地,就如其〈不帶地圖我旅行〉中所陳述的:
沒有起點
便也無所謂終點
在這風光宜人的國度
小丘、湖泊、緩緩的斜坡、深不可測的山谷
將我靈魂的歷險
引入迷津
溫存的掌心和舌尖探過
泉眼下的水
火山岩下的熔漿
都嘩嘩響應
來吧,來吧!
到處是關卡的放行與殷殷的接納
你把自己展開
如一張地圖
鋪在我生命的旅途上
詩人所建構出包羅萬象的創作天地,正殷切的歡迎大家的加入,而詩人創作的旅途,就如詩中所陳述的「沒有起點╱便也無所謂終點」!而在恆無際涯的詩歌領域中,詩人非馬的成就仍會光輝熠熠的呈現於大家眼前,等待大家親自領略其箇中的美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