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清明節「清明時節雨紛紛」,嗯!大家應該都只記得這一句就沒有下文了。前一天晚上雖然早早就睡了,但可能是生理時鐘使然,很自然的記得今天是假日,便還是睡到近午才起床。維持假日一貫的習慣,飯後泡上一杯咖啡牛奶,悠哉地坐在床鋪靠著枕頭看書,我想漫長的下午時光,應該沒有比這兒更能打發時間並且來得有意義了。最近愛上尼采的《反基督》(或稱《上帝之死》),身為一個基督徒的身分看這書或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But so what!尼采抨擊的是宗教化、世俗化的基督組織,從字裡行間看來,他還頗推崇耶穌便是了。讓我覺得有趣的是,尼采將耶穌形容為一個反抗階級、特權、秩序、形式化的政治犯,他被釘上十字架並不是為了誰而犧牲,乃是因為他本身反政府的行為觸犯了律法,倘若這樣理解,與其說耶穌是贖罪者,倒不如說他是殉道者,他為了自身的理念受難、受死,也不枉費他”再來彌賽亞”的美稱了。但尼采似乎忽略了《聖經》中那些異象奇蹟,又或者他是故意忽略的,「那只不過是後世教士合理化他們權力的行為罷了。」我想這仍是有待商榷的,畢竟我是不可知論者,縱使我帶有一個被人稱之為”基督徒”的身分,當守一些規範──但我想這正是我最近愛上尼采的原因。
不知不覺已經邁進夜晚,胡亂用了晚餐,心血來潮的想去公園散步,便打了給電話給小蜜,「我在上班!」嗯!果然這年頭還是錢比較重要,留些錢在身邊,心裏頭也能比較踏實,星雲法師都說要留些餘錢傍身,沒錢──親戚都躲你遠遠的。補傳了封簡訊,告知他打電話給他的目的,等到了快十一點,終於下班了。「是有沒有這麼歹命,這時候才下班。」我打趣的問道。電話中約好了時間,我換個衣服便騎車到他家。潤餅捲!我沒看到都還忘了今天是清明節。兩人解決了宵夜,正好可以去散散步幫助消化,雖然這種說法一點根據都沒有。
很久沒來公園散步了,距離上次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或許是年齡的差距吧!見識與經歷的不同都是原因,畢竟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呀!純粹憑藉著感覺的依戀,卻對彼此的生命成長都沒有助益,終究會有消退的一天,是這樣子的吧!我們各自倚在溜滑梯的欄杆上討論著這個話題。「你又什麼時候會醒呢?」可以不要把話題帶到我身上嗎?真是令人尷尬的問題,因為我連自己都無法回答,又怎麼回答別人呢?
又開始漫無目的的閒聊了,我坐在盪鞦韆上面,恣意地晃盪著,「老了嗎?」沒幾下我竟感到有些頭昏了。「父母嗎?不熟耶。」的確是如此,或許是獨生子女的悲哀吧!對與家人有極親密的依賴關係,但彼此卻潛藏著疏離甚至是形同陌路的矛盾與隔閡。真讓人感到無奈呀!他們所見的僅都是表面罷了,一方面我們無法承受他們過高的期待;另一方面,他們眼中我們永遠都只是個小孩子罷了。既然解釋是件費力的事,那就只能一再的掩飾彼此的矛盾,任憑那鴻溝擴大到無可復加的境地,直到雙方都意會到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人,縱使還必須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剩下的只有毫無意義的問候跟長時間的冷漠了吧!這一天在什麼時候呢?
「為何我們能成為這樣好的朋友,卻不會喜歡上對方呢?而其他人卻不可以呢?」長的一模一樣的兩塊拼圖,是不能拼在同一副畫上面的吧,花色、圖樣的不同就代表著終究是兩副不一樣的畫呀。是啊!能有這樣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而天生的差異,能藉由彼此截然不同的經歷,讓雙方在生命上都獲得增長,卻又不會產生任何的質變,真是值得讓人感謝天的好運氣阿。
隨便晃悠已經一點多,該回家了吧!我們按老規矩到友好櫻園打個轉,便步上回家的行程,「住我家嗎?」話不投機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是嗎?隨便丟張棉被讓我鋪在地上便行了。
談戀愛就像喝酒一樣,喝到茫的時候,走起路來都像要飛起來似的,但醉酒過後的宿醉、頭疼可就有好受的了。交朋友就像喝茶一樣,一包茶葉可以用上許久,一撮茶葉可以泡上好幾泡,而且潤喉回甘,口齒芳香滿溢。可惜陳年的酒好找,上等的茶葉還得看泡茶的技術。兩相比較起來,情人好找,知己難尋。我在睡前這樣的呢喃著。
終究還是睡不著,輾轉幾分鐘便醒來,倒不是什麼認床或睡前喝了咖啡等不入流的理由。老毛病又犯了,突如其來的焦慮,總會使我陷入反側難眠的窘況,縱使已經疲倦不堪,仍舊無法順利的入睡。心裡頭一塊陰影幽幽地浮動著,稍微一觸動,過往便像揮之不去的幽靈一般急劇的在身旁飄移,讓人心煩。
「真慶幸我沒像你這麼嚴重。」是啊!真慶幸你沒像我這麼嚴重,如果你平均每兩個禮拜便要陷入夢境一次又不時地焦慮到失眠的話,”病入膏肓”應該可以這麼形容吧!隔天的早晨,我們坐在各自的床鋪上(如果兩張墊子可以視為床鋪的話)如此的對話。
清明節的連假就這樣過了。
2008/04/06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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