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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03 12:49:35| 人氣6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流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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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大約是下午三點二十五分左右,我已經待在這五坪不到的狹小空間,面對電腦螢幕一個早上,剛看完史丹力‧庫伯力克的〈鬼店〉(The Shining),我相信遼闊跟狹小的空間,都可能會使人發狂,趁著摩托車在我手上,我們決議去流浪。原先預定的首站是淡水,但臨時改了主意,決定先往小廟。我將車子右轉,從萬芳經過銜接到往木柵的道路,這條上貓空的路途我已經走了無數次,無論是自己一人、或載人、或帶路,每次都為不同的事情、為不同的人物,在無聊的山路裡,總是將不同的回憶一再地回想,新的不斷疊上舊的,就像一個千層蛋糕持續加高一樣,回想的時間越來越長,騎車無聊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我在想有沒有一天,我都已經下山了,而回想還沒終止,還在持續的放映。

不知道幾點,我到達小廟,手機跟手錶被我遺忘在家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是件會使人焦躁的事情,算一算一天之內,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我是在確認現在是什麼時候,從小到大,我一直覺得時間是個愛跟人唱反調的討厭鬼,當你感到心煩氣燥時,時間就故意走的越慢,讓你在痛苦之中煎熬;當你感到歡娛暢快的時候,時間就加速他的腳步,讓你的美好時光只剩下回味,我拒絕被時間威脅,所以刻意將他們遺忘在家中,我想獨自掌控時間的脈動與流逝,而不是讓他制約我,也慶幸在這個光陰似金的時代,我竟然有時間能讓我如此揮霍、浪費。

算一算時間,現在大概是四點左右,小廟空無一人,只有一條白色小母狗對我投以好奇的眼光,並緩慢的向我走近聞了一會兒,便朝一旁草叢窩去,在此就姑且稱他做小白吧,因為他在我停留在小廟這段時間的重要主角。我拍了拍摩托車的頭,告訴他現在可以稍做休息,等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有一個跟非人類說話的怪習慣,希望這不會替我帶來許多奇怪的眼光。身上只有一見薄襯衫與風衣,口袋裡是筆記本跟隨身聽(很遺憾我的MP4在某一次聚會中離我而去,不然她會是我這次流浪的首選夥伴),我將大聲放送的橘子新樂團換成蘆葦翻動的自然風聲。下午的台北城是一片迷濛,現在應該正值白領階級下班的時刻,背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嚎,小白被廟公(應該是廟公吧?)拿掃帚柄趕出管理員房間外,她驚慌的跑到我跟前,甫遭難的恐懼神色加上因冷風而顫抖的身體,不禁讓人想拍拍她的頭,我蹲在馬路旁安撫她劇烈顫抖的身軀,一面四處張望,”明德宮”以前從未認真的看過此地,每次來都直接將目光注視在底下的台北城風景,忽略了周遭的景物細節,鏡頭往右帶,夕陽綻放他下山前的最後一絲紅光,彷彿在告訴我「我要下班了…而你還有漫長時光需要度過。」我嘴角輕蔑的上揚,心想「得意什麼!等到明天一早,你還不是得繼續值班,而且這份乏味的工作你得做到何年何月?而我…說不定你上司祂一個耐不住性子,明日一大早就把我恩召了也說不定。」想到這哩,我不禁莞爾一笑,剛上山的一對夫妻,似乎對於我的笑容頗感訝異,露出質疑的眼神與低聲的碎語,算了!我跟祂之間的恩怨,是不會有人理解,也無需讓外人加深一層的誤會。小白已經舒服到半靠在我的腿上,兩隻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闔上…我看著萊恩驕傲的注視著台北城,克拉仍舊在緬懷著過去。

說到這兩人,萊恩是個帶著流氓氣的痞子,他狂傲、囂張,總是恣意而為,他是標準的樂觀主義與個人主義,十足的叛逆份子,凡事隨性而作,不顧後果,是個麻煩人物,但也因此,他膽子大,作風強硬,自信塑造出他面對事情的輕佻和戲謔,他的口頭禪是「開玩笑!我是何等人物。」在外人眼中他或許是十足的自大狂,但我深信我們絕對少不了他果斷而豪邁的性格;克拉,多愁善感的憂鬱男子,與萊恩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人,他婆媽、怕事,行事軟弱而優柔寡斷,整日沉溺在無數的回憶當中,彷彿天生就是為了悲傷而設計的載體,卻不能忽視他的存在,「人人為我,我為人人」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謹慎細心的態度,讓我剩下不少麻煩,如果沒有克拉正面而向上的個性,我想我們會面臨無盡的沉淪以及黑暗。我?我是傑摩,三人當中最理智的角色,喜歡讀書吸收新知,對於不懂的事物充滿好奇與憧憬,我居住在最深處的靈裡,在無人的時候冷靜而客觀的分析我們所遇的一切人事物,用一般的說法便是”反省”,我相信我們是德梅斯特理論的實踐者,是”本我”與”他我”二分的標準範例,但遺憾的是,我往往只有在獨處的時候才能夠出現,一般的情況往往是萊恩掌握身體,克拉佔有魂體,簡單來說,我不是所謂的”決策核心”。理性的觀察與分析是我的興趣,我總是在局面陷入萊恩與克拉爭執的膠著中出現,並嘗試尋求一個平衡的出口,將這一切紀錄下來,存放在腦海之中,完成我的工作之後,我會在我們出現在人群之前時悄悄的隱沒,把身體跟心魂交給他們,回到深層的靈裡昏睡,直到需要的時刻再被喚醒,再重複進行”反省”的工作。

我們或許是〈聖路易之橋〉當中,Mr.Ju理論的範例,因為身心魂的弱點,而無法被提早揀選回天堂,早一步脫離這人世間的一切苦難,但我常在想,倘若我回到了天堂,真的脫離了生、心理的枷鎖,那我是否還有思想,如果我有思想,那存在的意義又為何?地獄?人間就是一個若大的地獄,還有什麼會造成比生老病死、七情六慾更大的苦痛,人世不正常常為這些事情而煩惱、而痛苦、而迷惘,當內在心魂陷入真正的受難與掙扎,外在身體的皮肉之痛又算的了什麼。為什麼人在生氣悲慟的時候,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因為那椎心之苦哪是皮肉之痛可以比擬,和尚在出家的時候不也要燙戒疤,是要理解身體髮膚之苦不如心魂煎熬之痛啊。

我回過神來,小白正親切的舔了舔我的手,我想起家裡那條失蹤多年的小狗,不知道牠現況怎樣,所以我每次看見流浪狗,總是想多看一眼,想摸他一下,想記起那陪伴我七年的狗兒牠離開前的樣貌,我最後一次拍了拍小白的頭,將手沖洗一下便坐上摩托車準備下一站的流浪,小白靜靜的看著我跟他揮手道別,便又往那路旁的草叢窩去。下午山上的風吹的越發狂傲,弄得我直打哆嗦,但我卻以打顫的牙齒輕蔑地對祂說「那又怎樣?So what!」。

台長: 夏目三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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