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心裡,份量到底有多重?
為什麼,你寧願用歡欣的表情告訴我你要走,
也不願提起勇氣,
把我帶走…
劍子仙跡雲遊苦境十年,返至中原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見儒門龍首。
他的好友、亦是情人—
步入疏樓西風,十年的光陰在此卻看不見被歲月侵蝕的痕跡。
入秋,儒門小童始種植楓樹,現下楓葉紛落,一地的火紅斑斕。
「龍宿的品味依然風雅啊。」劍子踏過火紅,掩不住的笑。
步入亭中,白玉琴置於亭桌。
原以為,會看到那一瀑他朝思暮想的銀紫。
劍子撫了撫白玉琴。
錚----。
「仙鳳,龍宿呢?」劍子詢問身後人。
「劍子先生,主人外出尚未歸返。」仙鳳恭敬回答。
劍子抬頭望向十里燦爛宮燈,十年如一日。
「吾在此靜後龍宿歸來吧。」劍子坐入亭中,拿出隨身的紫金簫,手指撫過簫身細緻的刻工。
思及十年前,兩人分離時相贈信物,為睹物思人。
紫金簫,原主疏樓龍宿。
白玉琴,原主劍子仙跡。
唇輕觸簫身,劍子凝神吹奏。
曲——無名,是坊間聽來的小調兒。
「汝在侮辱吾的紫金簫嗎?」一聲儒音,從耳邊響起。
「哪是侮辱?」劍子嘴角微揚,「你聽不出來的大有意境。」
現早已入夜,十里宮燈亮起。照著來人ㄧ襲的珍珠華衣,華麗得囂張。
明明應是寡慾清心的修儒者,怎如此貪愛華貴?
但,這才是舉世無雙的疏樓龍宿。
才是他心愛的疏樓龍宿。
放下紫金簫,將伊人摟了過來。劍子埋首頸間,汲取龍宿身上的淡淡幽香。
「你去哪了…」鼻息觸肌,龍宿身子微微酥軟。
「去辦點事…吾不知汝今日歸返。」龍宿和劍子扯出一點距離。
「龍宿,你依然氣吾不在你身邊嗎?」
「…誰敢氣汝?只是有些精神不濟了…看到汝回來,吾很開心。」
龍宿轉身走向寢房方向,「今晚在這睡罷?」
「然也。」劍子執起龍宿的手,龍宿以華扇掩面,掩住久未相見的複雜面容。
劍子見狀,了然一笑。
右手伸出移開龍宿華扇,「你不該遮住這張美麗的臉。」劍子語氣溫柔地道。
「汝想看?」
「吾希望每天都能同現在一般,能夠一直盯著你,不放。」看著情人的眼神越發繾綣沈醉…
龍宿輕吻劍子,嬌嬌的笑。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褪下一身華衣、髮鈿簪飾,劍子愛戀地看著情人那頭銀紫如絹如絲。
披在肩膀的、垂在胸前的,都在閃閃發亮。
果然是儒門天下的華麗無雙呵!
劍子悶著笑。
「笑什麼呢。」
「呵呵…笑你如此華麗…明明是為修儒者。」
當然,卸下了衣裝,便什麼也一樣了。
回歸最純樸的龍宿。
「誰人想同汝一般寒酸?當心沒人愛。」龍宿挑了挑眉。
「耶,你不就愛吾了麼?」劍子賊賊地反擊。
「…汝,只得貧嘴…」龍宿雙頰泛紅。
美人當前,能沒反應嗎?
「快過來…,吾等不及想抱你…」劍子受不住這十年相思。
龍宿一聽,笑得嬌媚,緩緩走向劍子懷抱。
唇舌繾綣,心迷神馳。
「嗯…劍子…」對於劍子充滿情慾的挑逗,龍宿嚶吟不斷。
「…龍宿…?這是…什麼?」
龍宿的裡衣半褪,胸前敞開的衣襟下顯露出點點或青或紫的痕跡。
劍子怒勢待發,任哪個有經驗的人看到了也會曉得那是什麼。
「疏樓龍宿!」我劍子仙跡要一個解釋!
龍宿只是看著劍子。沉默,彷彿表示了一切。
「誰…是誰?是誰在這十年間搶了我劍子仙跡的人?!」
汝也知道十年呵!
「西蒙。」龍宿緩緩套上衣服,「闍皇—西蒙。」
「嗜血族…你…你怎麼能和那魔物…」劍子嵌住龍宿的雙肩。
「本來,汝可以一直待在吾身邊保護吾。」
「看來雲遊自是比吾重要的多。」
西蒙給了吾承諾,承諾劍子仙跡會回來和自己永偕白頭…
代價是,儒門先天的精血。
「怎麼?他給了你更多是嗎?你一早不在疏樓西風為的就是去陪他嗎?!」劍子怒不可遏。
龍宿伸手欲碰劍子的臉,卻被一掌拍開。
「不要碰我!你這下賤的----」劍子驚覺失言,趕緊閉嘴。望向龍宿,卻又別過頭。
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嗎…?龍宿,你會因為吾不在你身邊而去依賴別人嗎?
劍子雖及時閉上了嘴,沒讓更難聽的話就這樣出口,但是…又有誰聽不到呢?
儒者的右手凝在半空。
堂堂儒門龍首,哪裡禁得起如此羞辱?
龍宿手裡光化出紫龍,一劍向劍子心口招呼!
「汝不相信吾,吾亦莫可奈何…」龍宿卸了髮簪的髮散容面,看不出表情。
「吾居然、在汝的心目中是如此不堪─!」
聽出了龍宿的悲傷,劍子一颤。
「龍宿…」
「汝離開吧,今後,汝與吾再無干係。」
龍宿一記烈掌,將劍子打出疏樓西風。
「龍宿!」劍子翻身立定,向儒門大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為什麼龍宿會被西蒙──
「劍子…仙跡…」一聲聲呼喚,喚不回伊人真心情愛…
他寧願要西蒙給他的夢!
讓他做一生一世的夢─
疏樓龍宿不要一個隨時會逃離他的情人。
寢房幽闇一角伸出了雙手擁抱發愣的龍宿。
黑暗融出了嗜血王者──
「放心吧…本皇會給你所要的劍子仙跡……」
闍皇西蒙收緊了雙臂,將發愣的人兒環的更緊。
「劍子……」打擊甚深的龍宿,輕喚著回不來的人…
「疏樓龍宿…」西蒙舔了口龍宿頸上的吻痕。
吸吮著,感到脖子變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又麻又酥…
「啊……劍子…」
這是妄想嗎?
是妄想吧…
汝…不會想與吾共度下一個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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