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eannette L. Angell
譯者:栗筱雯
出版社:大塊文化
初版日:2004.11.03
這是作者真實經歷過的事。書中女主角珍,遭男友捲走全部的錢,雖然在社區大學教課,卻面臨學校可能不予續聘的窘境;在金錢的壓力之下,她選擇加入了桃子的應召站。
高學歷,不一定就有高收入,就算頂著博士的光環,需款孔急的珍,也只好利用自己最原始的本錢。桃子是應召站與珍接洽的窗口,珍信任她,甚至覺得,桃子有讓人做任何事的魔力。這個行業,奇奇怪怪的客人很多,但桃子從不強迫珍交易,她抽佣賺錢,也重視旗下小姐的安全。什麼樣的人,可以讓人為她做任何事呢?我不禁感到好奇。
夜晚是應召女郎,白天珍則開設了「賣淫的歷史與社會學」的課程,與學生的互動中,她追尋更深層的反思。在一次課堂中,珍提到,為什麼歷史上,牛郎比妓女更受到禁絕呢?在珍的解讀裡,大概是因為在性交的過程中,牛郎某個程度「變成了女人」吧。珍從性別的角度去辨析,到底對不對,沒有正確的答案。至於我的想法則是,不管是男人或女人,與其想著彼此的不同,倒不如就簡單地由「人」出發就好。
珍對異性好友坦白了自己從事應召業,沒料到因而失去了彼此的友誼。珍本來以為,他能夠理解她,但他卻把她當應召女,讓珍失望不已。如同珍提到的那句電影對白:「我是妓女,但不是人盡可夫!」錢也許可以買到珍的身體,但珍也有拒絕的權利。
珍有一個同業的女友,她後來吸毒到無法自拔,連珍也救不了她。珍自以為能拉她一把,最後卻蔓生無能為力的傷感。珍說,她沒有一天不想起她,甚至在許多年以後的現在,夜裡也常被惡夢驚醒,她的丈夫已習以為常,但珍卻還未能從傷痛中平復。
除了這位難忘的友人之外,珍也曾在接客的前一刻,才發現自己月事來了,幸好有另一個「同事」掩護,才好不容易撐過了那一個鐘點。在床上親密撫觸的兩個女人,走出那扇門後,就形同陌路;互助也許是義氣,也可能是敬業,不管如何,那總是一點溫暖的時光。
當然,珍也有難忘的客人。有位住在豪宅的客人,要她假扮小時候的媽媽安撫他,也有客人對她拳腳相向,讓她遭受皮肉之苦。這些平常最難以讓人察覺的黑暗,在珍的角色裡見到了;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幸福,得來是易如反掌的,人生有太多無奈,太多負擔,必須自己承受。
性與愛,對珍來說,是可以分得很清楚的。在這段應召女郎的生涯裡,珍也曾愛上一個男人,她可以分辨出,有愛的性是做愛,無愛的性是工作。她與男友熱情纏綿,卻希望儘早下了恩客的床,這並不衝突,也無矛盾。取悅顧客,需要工作技巧,珍可以在工作中學習。維繫戀情,需要彼此的真心,不僅是單方面的付出;男友卻只是將珍當成免付費的妓女,不管再怎麼痛苦,她也只能放棄這段感情。
性交易是要被刑法處罰的,但,為什麼要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除了道德以外,又犯著了誰呢?在感情裡,我們與對方交換著愛、安全感、依賴、金錢、性,這個過程是如此繁複與難以釐清。為什麼,只是金錢與性單純的互易,就應當被論罪呢?
讀這本書的時候,我也想著,學歷也許不是賺錢的利器,但卻也不能否認,它是珍的憑恃。對很多應召女郎來說,自信是美貌,是身體,但珍擁有高學歷,讓她多了一條後路可退。珍沒有被抓到,後來也嫁了人,並專心於教職。人生是選擇,那段經歷,是珍人生的插曲,而不是主旋律,珍真的比別的應召女郎多了些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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