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濠梁之辯　莊子秋水篇

莊子與惠子遊於濠梁之上。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女安知魚樂』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我不過是隻鯈魚。一隻魚能有多大的夢？

　　我曾經遇過一隻陌生的魚，他告訴我他想飛，就像天上的鳥兒一樣，飛起來享受真實的陽光，那是我從沒想像過的。於是我和他一起跳躍、翻身、追夢，終於，有一天他成功了，他以最美的姿勢躍出水面，有隻鳥兒倏地飛低，帶走了他，我為他感到欣喜。但突然，他的尾巴從天而降，鮮血染紅了池水，我在他的血中發顫，原來離開水面的代價是生命。我於是不再作夢。

　　我不過是隻鯈魚。一隻魚能有多少要求？

　　今天稍早，兩個人類經過，他們面有怒色，嘴一開一闔的，不像我呼吸的樣子，卻像在吵架。真想知道他們再說什麼，是關於陸地上的生活嗎？但我不能多想。我告訴自己，我不過是隻鯈魚，我告訴自己，我是隻知足的鯈魚，我在水底大喊，我是隻快樂的鯈魚。

　　我不過是隻鯈魚。一隻魚能談什麼快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