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過去，我以為我的感情已隨風而逝，
想不到現在，我又有了新的開始。
走過一扇扇的房門，與一群群的人擦身而過。
他們有的佇立、有的走動、有的擁抱，有的分手。
而我，只想尋找一個答案。
話要說到前個禮拜，我突然的舉動。
那晚，那一攤跳完了舞，大家也都盡了興，準備要散場的時候，我對她告白。
「薇琪，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當妳的男朋友呢？」
我請求的聲音說得不大不小，剛好當時一起的公會朋友都聽見了。
而她驚愕的看著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到她的眼神，以及一旁朋友的鼓吹，我急忙對她說：「沒關係，妳不用這麼快回答我，等妳考慮清楚，過幾天再回答我，好嗎？」
「嗯、好，我會認真考慮的…」她是這麼回答的，而事情就這麼被擱著一個禮拜。
過去，我以為我的感情已隨風而逝，想不到現在，我又有了新的開始。
無名指的痕跡，似乎不這麼明顯了。
我推開舞池的房門，今晚的人似乎少了很多，舞池中央只剩下娃娃在吧檯旁坐著。
「Hi，紙鳶！」她起身走近我，打了聲招呼。
「Hi，有沒有見到薇琪？」我問。
「她出門去了，等等就回來了吧？」她想了想後對我說。
我長吐了一口氣，畢竟我現在還沒想到要怎麼跟她對話。
燈光美氣氛佳的舞廳，聽不見背景音樂，只有聽見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響。
我在吧檯旁的沙發坐著，開始構思我的再度告白劇情時，娃娃湊了過來。
「欸，你上個禮拜好酷，就在大庭廣眾下告白。」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真是有你的！」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哪來的勇氣。」我傻笑地說。
娃娃輕笑了一會，又問了一句：「對了，你為什麼會喜歡她呀？」
我愣了一會，我為什麼會喜歡薇琪？我思考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那種感覺。
「回答不出來？」她一直盯著我看，害得我轉頭看著別的地方。
「應該是…一種關心的感覺吧？我在舞池中跳舞的時候，她總是替我加油。」我的腦海浮現她的身影。「還有她總是很開朗，對我打招呼的時候總是很有元氣。」
我頓了一下。「嗯…我喜歡她被我偷吻的時候，那種驚訝的表情，以及…」而娃娃還是看著我，眼神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我卻沒有看見，繼續說著。
過沒多久薇琪回來了，後頭的人都隨著進入舞池，場面瞬間熱鬧起來。
我望著薇琪，她還是有精神地向我打招呼。
「呃…」我發了個長音，接不出話來。當時告白的勇氣，似乎只停在那段時間裡，再也回不來了。
「重新告白一次吧，這樣比較有禮貌一些。」阿長，也是我們的會長，他開了聲，指意我該怎麼做。
我稍稍點了頭，我做了幾次深呼吸後…
「薇琪，我是否能夠當妳的男朋友？」
我說完話，喉嚨好像快裂開的乾澀，整個腦袋爆炸般的空白，我彎著腰，把手心伸向她。
旁邊圍觀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全都鼓譟了起來。
「我的答案是…」薇琪望著我，我也望著她。她思考了多久，我的心就隨著懸了多久。
那時的心情就彷彿在雲霄飛車的最高點，要衝不衝，很是難過。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
起初，我還記不起那句話的涵義是什麼。
等到發覺時，痛已經緩緩地在我的左胸口擴散開來。那胸腔裡的鼓動彷彿憑空消散了。
更痛恨的，是她用含著抱歉的眼神看著我，像是在虐待我的愛情。
周圍壟罩著一股冷氣團，原本嘰嘰喳喳的話語同時變成令人畏懼的無聲。
「是、是這樣嗎？」我說，鼻頭突然酸了起來。「好，我知道了…」
「好，既然如此，就該我了吧？」圍觀的人群中，有個聲音衝了出來。
他走出人群，到了薇琪面前，是培果，最近才加入家族的成員。
怎麼會呢…？
「薇琪，能不能當我的男朋友？」
「嗯…」
怎麼可能…？
為什麼結局會是如此？這段劇情是表達給我看，徹底擊潰我的心情的嗎？
「呵呵…」我勉強擠出一點笑聲，我知道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那我先走了，我還有急事…」
我背對他們，沒等他們回話就大步走向門口。
夠了，已經很明顯了。
「等等！」娃娃衝到我背後叫住我。「紙鳶你等等！你一定不能走。」
「可是…」我望向那對戀人一眼。「我真的有急事…」
「不管，你不能走。不然你跳場舞再走。」娃娃拉住我準備要拉起門把的手臂。
啊？跳場舞再走？
看著娃娃極力挽留的眼神，我真恨我那重朋友的個性。
「好吧。」我嘆了口氣。「我跳場舞再走。」
「嗯嗯，音樂開始！」她下個指令，音樂隨即迴盪在整個舞廳。
我重回舞池中央，而他們也在。
有必要這麼羞辱我嗎？我狠狠的瞪了培果一眼，面對著薇琪卻連一眼都不敢看。
音樂開始，身體不情願地擺動。
手伸直、腳交叉、轉身、拉回、彎腰、擺Pose…
這些是很熟悉的動作，我已經跳過無數次了。但是我的眼前模糊不清，讓我感覺不對勁。
是淚嗎？
又一個轉身，我勾住自己的腳，狠狠地趴倒在地。
「紙鳶，你還好嗎？」娃娃扶起我的身體。
「我…」怎麼可能會好？本來想這樣回答她，到了嘴邊卻變成：「還好，謝謝妳。」
我努力起身，跟著節拍努力的跳著…
直到音樂結束，我彎腰喘著氣。我累了…該是退場的時候了。
「對不起！」薇琪的聲音，她從我的背後抱住我。「對不起…」
「傻瓜！」娃娃在一旁笑著大喊。「你被我們騙了！」
被騙了？誰被騙了？
是我嗎？
舞池的人群都在竊笑著，看著我被維琪抱著。
「其實我要告訴你的是…我願意。」她低頭說道。「剛剛那些都是演戲的。」
…！
我的反應比我的思想還快，一個轉身急迫地問薇琪：「是真的嗎？我不是在作夢吧？」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感覺不像是在作夢。
她只笑著望著我，不答話。
我振奮地大呼一聲，突然抱起維琪的腰，開始轉起圈來。
「不要這樣啦，紙鳶！哈哈…頭好暈啊…」她笑著抵抗我，但是…嘻，我怎麼可能讓她跑掉？
轉了幾圈，把她放了下來，笑著用指尖輕輕點了下她的眉頭。「小壞蛋，竟然敢騙我，這個是對妳的懲罰。」
我彎下腰，掠奪了她的吻…
打從一開始，我推開門那一霎那，就已經掉入了他們的圈套裡。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面對愛情，每個人都是當局者迷，眼前看不到兩旁的不合邏輯。
而這次，讓我感覺類似掉進地獄後，又被天使給拉上天堂。
謝謝妳，薇琪，我的天使。
我的戀情，就在這一場告白的騙局中開始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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