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無名指戴著戒指,我坐在同學的摩拖車後座上
閉上眼睛吹著花蓮的風。
阿本又在我不抱期待時出現,一如往常。
「妳回台北過節了,所以我不打擾妳。」
「嗯。」明明知道阿本看不到,但我還是輕輕的點頭
「這幾天過的如何?」我問
「很平常啊,跟朋友們吃飯。」
我從來不問妳和老大之間的事,就像妳也不過問我和彤一樣,
第三者悲哀卻成熟的默契。
掛上了電話,是該晚餐的時間。
捧著我最愛的,壽豐車站前的池上便當,一邊看櫻桃小丸子,
便當吃了三分之一,我的淚珠無預警,大顆大顆的滑落面頰。
過了兩分鐘,用還拿著筷子的右手,把眼淚擦乾,繼續把飯吃完,
像沒事一般,在暈黃的套房裡過我真實的日子。
那陣子,不論我在吃飯、看新聞、上網,淚水就突然的湧出,過了一兩分鐘後,又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繼續做我未完成的事。
我生病了嗎?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四周一片漆黑的沒有著力點,
而夜晚卻太過光亮的刺眼,這應該是我每天失眠的原因。
妳開了報台,卻鮮少去澆花灑水,只任憑一片荒蕪。
某一天,我又百般無奈的點閱,想從裡頭找出些蛛絲馬跡
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我透不過氣來,即將溺斃卻抓不到任何救援。
我只是妳生命中的一抹幽靈,虛無的在夢境中來去,妳每天觸碰可及的事物並不包括我,我多想參與妳的一切:妳的工作、妳的生活、妳的朋友。
我是一本敞開的書,卻只積滿了灰塵。
「我下個星期想去馬祖一趟」妳說
馬祖,這個地名對我來說真的很陌生。通常大家不是都去澎湖玩嗎?
「嗯 妳怎麼會想去那裡?」
「我其實滿喜歡那邊的,很安靜很安靜,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
妳又接著說 「妳什麼時候回台北?」
「我? 下個星期吧」 其實我很確定,我每個星期都會回去
只是我們見不到面罷了
「星期五…有空跟我去學校走一走嗎?」
「嗯!」我在電話那端用力點頭
「好 到時候我們再聯絡」
星期五的黃昏時刻,我已經坐在妳的後座,雙手環抱著妳
剛剛才一起去吃了關東煮,兩個人分食著滿滿一盤,我看妳的眼神都藏不住笑意。
「妳看!」我望向天空
一架港龍航空的飛機,正經過我的頭項。
「我每天上課的時候 ,都會看到這班飛機,當我看到它時,就知道快到學校了
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電話給妳。」
如果這算是情話,那這是妳對我說過的十句情話之一
把頭靠在妳的肩上,不想說話破壞這一刻的安寧
後來,妳在報台上面這樣寫著:
大半年沒有看到妳,妳換上了短褲、頭髮也燙捲了
看起來心情很好的出現在我面前
我們手牽手在校園裡面逛著、在揚風廣場抽菸
中庭有隻花臉的虎斑貓,在打著盹
模樣實在太可愛,我們忍不住各自拿了手機拍照。
我先去上課了,拍拍妳的頭,「等我一下喔!」
妳走過了籃球場、走過便利商店、走過誠品
但在我下課鐘響時,卻看見妳就在一樓,對我微笑。
我希望時間能夠走的再慢一點。
過了幾天,我發了篇文章
把那張花臉的虎斑貓照片一併放上
而老大,恰巧也在妳的手機裡,看到了幾乎一模一樣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