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長最近閒來無事
把手邊的舊稿拿來修改了一下
也許有些報台的忠實觀眾已經看過
但因為我沒有把結局寫完
(也不知道寫不寫的完…)
至於文章的內容 真亦假 假亦真
喜歡看的人就看 不喜歡的也請走開
請不要自行對號入座寫信給台長 打擾我跟文字搏命的意願
也請各位善心的看倌們 多多督促台長
(因為台長很愛偷懶)
謝謝
【1】
夏天開始的戀情,通常都走不完冬天。
因為夏天,容易讓人、衝動。
而我們竟也糾纏了三個夏天,然後我開始在冬天寫下這些。
我的人生,從那一刻起就開始崩解,那些我曾深信不移的、
以為永遠不會改變的定律。不是以極快的速度轟然一聲瓦解,
是慢慢的、像螞蟻在搬運食物一樣,蠶食鯨吞。
從結束到現在的三年來,我都在冬眠,無法從漫長的夢境中、清醒。
那時我完全不知道會導致這樣的結果,無法收拾,
還意氣飛揚的敲打著鍵盤。
這個故事很平淡,像加了檸檬片的白開水。
而我和妳也只是偶然交錯的兩條線,在某個點上,擦肩而過,就往更遠的地方去,誰也沒回頭。
那年,我十九、妳二十四。我們,在小鎮姑娘裡相遇。
打開電腦,我在論壇裡開了個版,只是寫些有的沒的。突發奇想的故事、生活點滴、無病呻吟的字句。
一個自以為可以了解全世界的十九歲女孩。
發完一篇文章,我點進聊天室,「Amanda」這幾個字就出現在螢幕上,在線上的我,通常是沉默著,不想回答千篇一律的問題:「安安 妳好 住那 幾歲」,看到這些,心情就沒理由的好不起來。
所以我沉默,我希望有人能看懂我沉默背後的意義,
也許會來問我些有趣的問題。
「妳好」,又來了,我想,如果妳打注音文,那我可能要跟妳說bye-bye了,
「晚安」我無奈打著這禮貌性的回答,順便瞟了一下視窗右邊的名單,
不過沒辦法從那裡得知有關她的年齡或居住地。
奇怪的傢伙,她的ID叫「本草綱目」,一定又是個怪人。
通常在線上遇到的,十個有五個會問要不要開訊、要不要電愛,
有三個是無聊上來閒晃、一個是走錯聊天室,只有微乎其微的機會,會遇到有趣的怪咖。
說實在的,那比中樂透的機率還低。
但現在又不是在上歷史課,而李時珍我也不太熟,
所以我決定先發制人:「妳先去看看我的版 連進去論壇就可以看到,
版主的名字就叫Amanda如果妳看完之後,對我還有興趣,再來聊吧。」
「嗯。」妳只回了淡淡的這麼一句。
我想妳是八成不會再來跟我聊天了,一定也覺得遇到怪人,
現在想起這段往事,覺得自己輕狂又傲慢。
如果是現在的我遇到十九歲的小孩跟我這樣說,我鐵定會抓狂。
不過妳沒有,還很認真的去看了我的版。
這樣好脾氣的妳,溫吞。
「我看了幾篇,很不錯,妳多大?」妳的對話又出現在我眼前。
「十九」,打出這個數字時候,我想,嚇到妳了吧。
「喔… 我二十四」 妳說,
「很好啊 這是個正在長大的年紀」
妳應該覺得這半大不小的小鬼,還挺耐人尋味的,沒事裝成熟。
這個晚上,我們沒說太多什麼,只是談談平時看那些書,喜歡去那走走。
妳維持溫和的態度,我猜想不出妳的表情是什麼,
很禮貌的第一回合交手。
「我要下線了」妳說
「好,晚安,bye」我不久之後也下了
關掉電腦 我打了個哈欠
播了彤的電話,我的伴,那時她正回家鄉養傷
「寶貝,妳在做什麼,我沒什麼事,要上床睡了。」
「嗯,早點休息。」
「妳也是,bye。」
我昏沉沉的躺上床,蓋上媽媽買的格子被單,
完全沒想到關於我們晚上的談話。
那對我而言,不過就是網路上的一個ID而已。
【2】
住在家裡的日子,總是備受呵護而無趣的,我不缺錢,但還是辭去了一份工作,
因為想繼續升學,考餐飲類的學校。
我工作的地方,是很有趣的一間店,在天母賣義大利麵。從店長、外場到廚房,全部都是拉子,
我們帥氣的老闆也是T,整整大上我二十歲,她不是那種油頭、穿襯衫的uncle,
是留著及肩微微毛燥的中長髮、比小麥稍淺的膚色、清瘦開著吉普車的T。
總是翩然的來到店裡,外帶一杯拿鐵離開。
我從來沒想過,到她那個年紀,原來也可以展現出這樣的味道。
我是裡面年紀最小的小朋友,其它的員工都二十六、二十七了,
把我當妹妹一樣的在照顧,聽我說愛情裡的不順、帶我去T吧玩、還要負責把我送回家,
雖然捨不得,但我還是要為了補習和她們道別。
閒晃在家有好一段日子,每天早上爸爸媽媽出門上班後,
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家,三十坪的屋子,我只負責走來走去。
這是所謂「自由」嗎?我不成熟的心理這樣想著,平時完全禁菸的家裡,
我肆無忌憚在客廳點菸,和第一任女朋友分手後,菸就是我一直不離不棄的好夥伴,
我認識菸的時間,比認識大部分在我生命中的女人都還長久。
快六點了,家裡電話響了。
「妳晚餐要吃什麼?我順便幫妳買回去。」打來的是媽媽,
不過平常我比較喜歡叫她「伯母」或「太太」之類的稱呼,
「隨便……不然妳買個鬍鬚張的便當就好了。」我說,
掛上電話,趕快收拾客廳、把菸灰掃一掃、打開電風扇
家旁邊的國小,傳出整點的鐘聲,「噹~~噹~~噹~~噹」
鐘聲是這樣的悠遠久長,讓我以為自己可以永遠是個孩子,
逃避必需長大的事實。
七點左右,該上線的時間到了。
彤的電話來了:「妳在幹嘛呀?」
「沒有,剛吃飽,妳吃過飯了沒?」
「我們這個淳樸的地方,開飯開的早,我六點就吃完了。」
「妳有沒有想我?」彤悄悄的問上一句,
「嗯…有啦,不要沒事問這個好嗎」我說
「好啦好啦…不鬧妳了,我要陪我媽看愛情八點檔了,bye」
重整一下心情,打開我的版。接著點進聊天室,掛著,
期待可以遇見特別的靈魂。
螢幕上出現一條黃底紅字:「本草綱目」
妳上線了。
我沒在看見妳名字的瞬間向妳問好,人與人,
有時也是要講點緣分的,尤其是像我這種頑皮的小孩。
過了三分鐘,妳傳來了簡單的兩個字:「晚安」
我回答妳:「早安」。沒有為什麼,我只是剛好在唱反調的年紀。
「妳為什麼打早安呢?妳人不在台灣嗎?」
「我在台灣啊,只是覺得大家都打晚安,很無聊。」
「喔……」妳是不是在想,我的神經有點不正常?
「今天這麼有空,又上線?」
「剛下班,回到家吃完飯,想說上線來看看」
看什麼?是來看我嗎?不會吧!
「妳平常都看什麼書呢?」
「平常看一些和歷史有關的,中國歷史」
是不是?這果然印證我的想法,妳是怪人沒錯。
如果妳愛看的是漫畫還是愛情小說,我也許還不會那麼驚訝,
但我這個年紀的朋友,大家聽到歷史跑都來不及了,更不要說喜歡。
小心應戰,因為我也許遇到一個出土文物。
「妳呢 妳都看什麼」 妳問
「我看…吉本芭娜娜、米蘭昆德拉、三毛、徐四金之類的」
妳會不會覺得十幾歲的女生看這些,也是個「怪咖」?
接著我們聊生活,談我以後想要做什麼,
先補習再考試,想當個超帥的Bartender。
「喔~~我雖然是個P,但這和我是T或P無關,我想做我喜歡的事。」
「妳真的…很特別」 妳過了好一會兒才這麼說。
雖然我分析不出妳這句話是不是出於真心,但我想應該是害怕的程度居多。
「正確來說 我應該是不分偏P」我又說
「啊…????」
「我喜歡女生,我的自我認同也沒有問題,但為什麼一定要迎合大部分人的喜好?為什麼T都愛長頭髮的女生?」我霹靂啪啦的說完這一大串,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妳開始結巴了。
「我偏偏就是要剪短髮,而且我喜歡穿短褲POLO衫…」
「沒關係,就做妳自己就好了」妳說
「是呀,哼!」
「做自己,好自在」這不是某牌衛生棉的廣告嗎?
「哈哈哈」整個畫面都被這三個字填滿了。
之後好幾天的晚上七、八點左右,我們都會在線上相見。
這是一種被制約的表現,還是刻意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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