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我醒了,這位於地下室的房間依然是一片黑暗,看見手機顯示四點,也才驚覺我自己又睡到下午了。沒辦法,這間房間不管是白天或黑夜,都是一片漆黑,睡覺的好地方。
偶爾,班上幾位女生會一起聚集到我這開個小聚會,討論誰生日要怎麼過,甚至直接在我這辦生日聚會。截至目前為止,已有兩幫人馬分別在我這小小房間內辦過生日小聚會,我真的想考慮以後來借用場地者皆收費,也讓我自己有多一份收入。畢竟在這風景區讀大學,費用真的不是普通的高消費,午晚餐都是六十元起跳,不禁讓我開始懷念新竹的便宜小吃。
期中考完後隔週,想說期中考完沒什麼事,國文課頂多發個考卷罷了,就決定蹺掉國文課回家。我的摩托車借人,他們停車也能衰到被拖吊,話說被拖吊當天,我還忘記國文課要寫作文,國文老師也依據作文當點名用,自此我也有了哲學系大衰人的稱號。
其實我很感謝那群女生對我的照顧,會陪我一起坐火車返鄉、叫我少吃點泡麵,找我出去逛夜市和看書。她們總戲稱我是木頭,我名字裡的姓與名都跟木有關再加上他們認為我很木訥,所以總叫我木頭。其實我對於友情這一塊,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出感覺,我覺得我是班上的邊緣人,常會被大家給遺忘掉,可是到期中期末大家都會找我去讀書,但這時候又是我苦惱的時候,去了這幫人的讀書會,又辜負另外一幫人的好意,總讓我很愧疚。
有人想幫我跟班上其中一個女生配對,我不太願意。不是說那女生不漂亮,她很可愛、很有氣質,功課也不錯,在系上很多學長都想追她,只是我覺得交一個女友真的很傷荷包,約會、出去玩、吃飯都要花錢,我現在儘管單身,但我一個人吃泡麵也就可以打發一餐,交女朋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也不是沒有喜歡過女生,高中時期大家都是一群的朋友一起行動,我們的組合是三男三女,我們一起出去玩、讀書、吃飯,我喜歡大家,朋友的喜歡、很單純的友誼,看似非常適合組成三對情侶的我們,友誼裡卻不夾雜任何複雜的因素,即使很多人都不相信。
我也一直堅信我們永遠是很好的朋友,才不會像小說的劇情一樣,他愛她、她愛他,而我愛她,她卻愛他這種老套的戲碼我們都沒發生。當我們考完指考,分發結果確定我未來四年要在草山學哲學,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哲學是什麼,我們都在接觸後,一邊摸索一邊去確認他是什麼樣的科系。而這樣的結果,也代表著我們的六人小組勢必解散。
常常我躺在這暗無天日的小套房,會想起以前那些高中的歲月,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沒有愛情這種東西嗎?我想不然,因為我跟其中一個女生很要好、很要好,高一到高三我們都同班的因素,我和她成為六人小組裡的小組。高一和高二時,我習慣走路往返於學校與家之間,走路總要花上半小時,但看見校車上擁擠的沙丁魚堆積,我就畏懼。而她則是那其中一條沙丁魚。高三之後,我考到了駕照,開始用機車代步,而也因為我們兩家的父母很熟,她的父母也很放心的把她交給我。
我們共同看過一年的風景,看過春夏秋冬、度過我們的最後一年高中生活,我們是好朋友。
一年後,我來到陽明山唸哲學;她到高雄唸財金,高雄很適合她,我想。高中最後一年我曾載過的她,是我的太陽,她那燦爛的微笑要去高雄發光發熱,也在我心中永遠的發光發熱。
我還是會想她,所以我可能真的愛上她了。只是,對於這距離,我沒有把握;對於這段友情,我不想摧毀。所以我選擇在這全台灣最高的大學裡沉默,接收到她的生日快樂、新年快樂,所有的節慶的祝福我都接受,以沉默的語言,然後再把她所有的祝福回上:妳也是。
「嘿,好朋友,寒假到了,別忘了約出來見面喔!」我闔上手機,撘上往新竹的電車。
新竹,我回來了;好朋友,我回來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