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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06 00:43:26| 人氣25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最後一次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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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前進。狗把頭伸到我的肩膀上，感受風吹在臉上的感覺。...
在另一邊長長的下坡道上，我關掉引擎，讓車子滑行。我們越跑越快，直到方向盤在我手中震動起來，直到狗發出亢奮的低吟。我在笑，我相信。我的眼睛甚至是閉著的。

滑行逐漸平緩時，我瞄了他一眼。他坐在那裡很放鬆，泰然自若。了不起！我想。

我小時候經常騎著一輛幾乎沒有煞車的腳踏車衝下斜坡。車是哥哥的，他總是激我，說我不敢。我一點也不怕。孩子不曉得死亡是什麼東西，他們的腦袋裡從沒想過死這件事。他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可能死掉。

我騎著哥哥的自行車，衝下比這個還陡的山坡。我衝得愈快，愈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我為了生命而顫抖，彷彿我快要從自己的皮膚裡迸出來，就像蝴蝶出生，或是破繭而出的時候，一定會有的那種感覺。

像這種老車，你還有滑行的自由。在現代的汽車裡，當你關掉引擎，方向盤就會鎖住。我相信你一定曉得這件事。但是人們有時候會弄錯，或是忘記，因而沒能讓車子開在路面上。他們有時會歪在路邊，掉進海裡。

掉進海裡。一面拼命轉著方向盤，一面衝上高空，在一個透明的氣泡裡，投向波光粼粼的海洋。

這種事經常會發生嗎？有很多人這麼做嗎？如果我在一個星期六的下午，站上查普曼峰，會不會看到他們，男人和女人，密密麻麻地停在空中，宛如蚊蚋升起，展開最後一次的飛行？




　　　　　　　　　　　　　　　　　　－－Coetzee, Age of Iron

我要檢舉
#鐵器時代#柯慈
台長： 所以懸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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