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小魚/圖與文>
2007年2月26日,拍攝於雲南.麗江最高的山可以攀爬的最高點,海拔4680公尺的玉龍雪山。
每看一次,仍會有最初乍見到那一刻時,那種深深的悸動與震撼。
山的美麗,永遠也看不膩。
那是一種生生世世,一輩子深深的愛戀。
就這樣,烙印在心底了,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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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台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世界仍然在轉動著,一切彷彿沒有任何改變般。
只是──
曾經叱吒風雲,擁有傑出女青年頭銜、女性成功創業典範袋表的亞力山大創辦人唐雅君,垮了,繳交鉅額會費無處可追討的會員燃起了熊熊怒火。
一直被視為足以代表台北市旅遊地標的中正紀念堂,變了。「大中至正」在流血衝突中仍被置換成「自由廣場」,歷史的一個角落,倒塌。
一個熱愛爬山的年輕生命「麥子」,隕歿了,墜落山谷裡,永遠投入山的懷抱裡了,留下太多的錯愕與悲傷。
媽媽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到遙遠的地方去旅行了。從此,展開一場無止無盡的,長長的思念。
<飛小魚/圖與文>
2007年2月24日,拍攝於麗江.瀘沽湖。
美麗也許會消失,生命也沒有永恆。可只要心中記住那美好的時光,那就是一種,生生不息。
一如那個神祕的女兒國瀘沽湖美麗的倩影,仍深深映在心中,不曾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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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您入夢》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的人生劇本,徹底被打亂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邁出一大步,決定不再滯留在那個迷失多年的十字路口;淚,還沒流乾,就排山倒海出現最猛烈的一股洪流,差點把我給吞噬了,乍發生的那一刻只能放聲嚎啕大哭,那生命中的重大抉擇究竟是什麼,瞬間凝結,漸漸遺忘。只能暫時擱置在一邊,交給時間去處理。
從11/14展開彼岸的流浪之旅開始,直到今天,再回到工作崗位,剛剛好,差不多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當中,有約莫半個月在大江南北辛苦奔波,回來後有差不多十天左右的時間在台北高雄間往返跑了三趟。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著墨起,就是亂糟糟的,像棉絮一般.......
回頭逐一尋找這段日子以來自己所留下的文字足跡,串聯起這不該的卻又是如此鮮明的心情拚圖。11/21日在武漢那晚,到常去走動的「小五」家看到一篇替正在跟病魔搏鬥的爸爸加油的文章(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pusjjds/3/1298935028/20071120004806/),忍不住寫下這麼一段文字:
『10月從東京旅遊歸來,工作就陷入瘋狂的忙碌中,馬不停蹄一椿接一椿,假日又是登山又是馬拉松的,直到來大陸出任務,小魚沒一刻停下來,幾乎也就沒把時間留給高雄的家人。臨出發前幾天,老爸打電話來說了一些事,我的眼淚就無法抑制般掉個不停,他說媽媽前幾天晚上差點”走掉”,狀況糟到不行,而我這個不孝順的女兒只顧忙工作忙玩耍,都不曉得哪天會見不到媽媽了。接下來幾天,我在拖著疲憊的身子開車下班回家時,都會一個人哭個不停,可還是飛到遠遠的海峽彼端來了。
等結束流浪之旅,倦鳥真的該歸巢,我下意識裡拒絕去想這樣的可能,因為我根本無法接受它,所以就一直自欺欺人,忘記媽媽的病…』
然後再轉到很喜歡的river old那裡,瞄見一篇描述對高雄有著濃濃情感的文章(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hoti518/3/1298651910/20071115170213/),看著看著,又寫下了這麼一段文字:
『唉!在遙遠的武漢,在陌生的武漢,在經日舟車勞頓一天一個城市移動的彼岸,這文把小魚濃濃的鄉愁給逼出來了,一不小心,眼裡又跑進了一顆沙子,尤其是,在生了病仍無法休息還得繼續流浪行程的夜晚,看到那個孕育自己成長的故鄉,我成了一隻思鄉的病奄奄的小魚。
媽媽不明白,為何小魚要一個人拎起一隻皮箱,單槍匹馬來台北打天下,而這一待,就回不去了。明明高鐵很方便,飛機也便宜了,可我就是很少踏上回家的路,心底有著很深的眷戀與牽掛,卻也同時有著一股恐懼感,就這樣讓矛盾撕扯著。
結束這趟流浪行程,是該回一趟高雄了。』
就這樣,我開始把原本回到台灣之後第一個週末假期,竟然通通都撞在一起的松蘿湖、北插天山以及前公司同事家聚餐的三個活動,一一回絕,決定往南飛。
寫給朋友的信上,有這麼一段話:
『大陸出發前接到老爸一通電話,讓我真的心慌慌,也很害怕,後來老爸說沒事了;可在大陸流浪這幾天經常打電話回家,今晚又聽到了讓我不知所措的消息。說真格的,我一直在逃避,不太想去接受與面對,就這麼自欺欺人,認為一切都會沒事的。
是該回家去了,不能讓自己有什麼遺憾,雖然我真的很怕。雖然我是一隻很老的老魚兒,可在我爸媽心中,永遠是讓他們掛念的小女兒;一觸及有可能的情況,我還是忍不住會哭,想回家去看媽媽。』
結果,我一直拒絕去碰觸,始終逃避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來得那麼突然,既錯愕又措手不及。
好這回我沒有再一如往常,只顧自己玩耍,去爬山、跑步、旅行,老是覺得媽媽會一直都在,不可能會丟下我不管。11/25流浪歸來上了五天班之後,我拋下所有的事飛回高雄去了,沒想到,那竟然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媽媽,沒有釀成一輩子無法挽回的遺憾,雖然我心裡仍免不了有很深的自責,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孝順.......
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切變得既熟悉又陌生,霎時間一顆心惶惶然,失了序,沒了焦點。直到12/11再回到台北來,整個事算告一段落,接下來是那種放在心裡,一輩子長長的思念了。
你問我,夢見媽媽了嗎?
今夜,等您來入夢。
<飛小魚/圖與文>
2007年9月9日,拍攝於奇萊北峰峰頂折返點。
山,是如此迷人卻又危機四伏。
每一步都要步步為營,要用一顆虔誠而尊敬的心,來看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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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出許多子粒的麥子》
生命,真的很無常!
過了一陣子沒有網路的日子,回到台北,晚上在網路上亂亂逛,竟然看到這樣一個讓自己觸目驚心的山難事件。
【哀悼麥子】
http://blog.pixnet.net/yensheng0927/post/11726817
我不認識麥子,可是,前陣子經常在這群熱愛爬山的人的blog裡晃來晃去,不能爬山的日子裡,就看看別人的文章與照片,想像自己也可以跟他們一樣,徜徉在山的懷抱裡。就這樣,經常看到「一粒麥子」的留言。
一個如此愛山的人,就這麼投向山的懷抱了,留給一群愛他的人無窮的傷痛與思念。這樣的心情,我懂,因為此時此刻,我正歷經著同樣的痛與慟。
我想起了媽媽總是千叮嚀萬交代,叫我要注意安全。關於爬山及跑步,她很贊成也很支持,除了要我把膝蓋保護好別受傷了,還要就是要注意保暖及安全。
因為這個山難事件,讓我一篇接著一篇,看了很多麥子的山友的文章,也看到很多過往的山難事件,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大意,尤其是去爬【黑色奇萊】(
http://www.wretch.cc/blog/flyfishr&article_id=8943408)時,竟然在那驚悚的斷崖邊拚命想要拍照。
難怪那個不怕死拎我去的大哥終於發火了,在攻頂後開始下山時,頻頻回首看到一隻魚站在險象環生的斷崖邊,還拚命想拍照時,忍不住動怒,遠遠拋過來一道聖旨:『小魚,快把相機收起來,不准再拍照了!』
我心不甘情不願把350D收到背包裡,一邊在心裡頭嘀嘀咕咕,想說如果是跟登山社來就好了,我愛怎麼拍就怎麼拍,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強行管我的。
看到【南華山事後檢討】(
http://www.wretch.cc/blog/peryct&article_id=13250244)這篇文章之後,心頭一驚,覺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完全不曉得領隊心裡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現在猛一回想起,心裡頭直冒冷汗,黑色奇萊那斷崖真的不是普通驚險,如同大哥所說,奇萊北峰不比玉山雪山,一不小心踩空了,掉下去可是粉身碎骨的。
不管爬了幾次山,都不可以掉以輕心,每次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飛小魚/圖與文>
2007年4月21日,拍攝於台灣第二高峰─雪山。
凌晨6:07分,即將抵達距離登山口2公里的七卡山莊附近,黑暗漸漸隱退,天空開始換上一層鑲有很多雲彩的藍色布幕。
山,永遠有這麼多不同的面貎,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下一秒鐘將會有什麼樣的景致出現。
人生,也是瞬息萬變,你永遠也不會曉得,下一個轉彎的地方,會遇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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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愛我的媽媽走了。
熱愛山的麥子走了。
我正在試著回到既有的軌道上,把像棉絮般亂成一團的思緒,找出一個頭來。
我想,就繼續爬山和跑步吧!至少媽媽很開心看到一個健康有活力的小魚。
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
http://acornofwheat.blogspot.com/2007/12/blog-post.html
<飛小魚12/17日深夜喃喃自語>
這是我在12/12日重返久違的工作崗位上之後,那晚,匆匆整理出來的心情剪影。有太多的話想說,卻無法重拾那種在文字裡恣意妄為的愜意感,就只能串起過程中的點點滴滴,以及,當下最深切的感觸。
我一切都好,已經ok了,真的。
時間仍然繼續在走,我們只能繼續往前,容不得有太多的浪費與蹉跎。
所以我,重返山的懷抱,也重返跑步的天地了。
原本決定放棄的12/16日【2007 ING台北國際馬拉松】,因為睽違約一個月沒有跑,也沒有任何運動,加上遭逢這麼重大的傷痛,就無心跑了。直到前兩天下午拿到號碼布及晶片,心,開始動搖;然後在兩名師父頻頻鼓勵下,終於決定來一場「萬人大約會」,我想我需要重新找回那種對生命的熱愛與熱情。
就這樣,我獨自一個人,在滿滿的一條長長的人龍中,孤單卻不寂寞地跑著,跑了大半個台北市,摘下了人生中差點擦身而過的第二面馬拉松(半馬)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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