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布赫茲)
以前在學務處時常號召團購的活動組小宛老師,這學期擔任一年級導師。以她做事一貫的完美主義帶出來的班,生活常規果然沒話說!
今天朝會時,小宛老師告訴我,她班上有個學生阿豪生病在家沒人照顧。當下,我提議利用空堂一起走一趟學生家,看看狀況如何。
拎著學校的團饍,站在鐵門外就能聽到阿豪的咳嗽聲。一頭亂髮、雙眼無神的他,聲音透過口罩顯得更微弱。客廳昏暗的燈光令人覺得渾身不對勁,幾隻蟑螂正開心地享用著客廳桌上只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室內窒塞的空氣,讓我不由的緊壓口罩,深怕瀰漫的病毒侵蝕我的熱心。
阿豪的父親知道自己的小孩生病,卻只是一句「你在家睡覺」,丟下阿豪不知去向。
不到五坪的客廳是阿豪每天生活的範圍,左側「阿姨」的房門與右側和室緊閉著。時常酗酒的父親警告阿豪,不能開啟這兩個房間,否則會嚴厲地懲罰他。阿豪自己的房間,滿地的垃圾,塌陷的床板,形同廢棄。客廳殘破的沙發是阿豪最舒適的床。
耳溫槍刺耳的警示聲提醒我們一定要將阿豪送診。距離醫生中午的休息時間剩下不到二十分鐘,非常急迫。我們載著他火速趕往護理師指示的診所,一間沒開再聯絡護理師,再趕往另外一間。心裡咒罵著「到底誰才是孩子的父母?」
十二點十分,好心的醫師願意在他會議即將遲到的情形下先為阿豪看診。望著坐在候診區等待快篩結果的阿豪,我的感觸很深。這種在弱勢家庭成長的小孩,透過教育能改變他的人生,偏偏他們不是資源不允許就是本身不是讀書的料,而產生社會地位的複刻。老師其實能為孩子做的很有限。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彌補原生家庭對孩子造成的影響。現今社會許多質疑教師專業的聲音出現,但到底真正的「專業」是什麼?如果專業是:別人做不到的,我做得到。那麼身為學生「白天的父母」,我和小宛今天為阿豪所做的,也算是一種專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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