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槭樹)
教育部
新修訂「教師輔導與管教辦法」對於「體罰」有明確的定義:指教師於教育過程中,基於處罰之目的,親自、責令學生自己或第三者對學生身體施加強制力,或責令學生採取特定身體動作,使學生身體客觀上受到痛苦或身心受到侵害之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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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從小被打大的。
國小低年級的班導是位即將退休的女老師。眼力不好的她,規定我們寫字一定要用2B鉛筆,這樣她才能看得清楚。寫完功課時,總會發現手肘被本子上的字跡印得黑黑的。夏天寫字,汗水時常將「鬼畫符」的字糊成「抽象派」名作。心裡老是不解:老師看不懂我所要表達的意涵,是她造詣不深,為什麼挨打的是我?當時的我,望著掌心的血痕,打從心底厭惡竹掃把。
學生座椅脫落的木板,是國小高年級導師最拿手的武器。身強力壯的他當時尚未成家,用了很多心思在我們身上。我的臀部時常成為老師的畫布,青一塊紫一塊地點綴我頑皮的童年時光。
國中進入了升學班,「竹筍炒肉絲」成了每天必定要品嚐的菜餚。長得與鍾馗有幾分神似的訓導主任教理化,在他的面前,誰敢造次?尤其在段考後發考卷,更是令全班膽顫心驚。每檢討完一題,他會以低沉的嗓音輕聲說道:「這一題錯的出來!」。靜默中,只見他舉手中的藤條,接著一陣刀光劍影……。痛,卻沒人敢吭聲;淚,不敢輕易示人。記得有一次,老師檢討完某題,照慣例答錯的人又得走到講桌前「領賞」。我心想,老師批改這麼多考卷,哪記得誰錯了什麼題目,索性就佯裝自己這題答對。看著教室前方的「南京大屠殺」,內心十分害怕被拆穿,越心慌越容易分神。「這一題錯的出來!」我走向前挨打後回座才發現自己這題根本沒錯,一來一往,這下可打平了!
據主任的說法,訓導處用不完的藤條全都是熱心的家長免費提供的,遇缺一通電話立刻補足。這麼熱心,怎麼不去做慈濟?
數學老師的外號叫「油條」,以他的體型來看,應該是可以讓人吃得很撐很膩。數學老師沒有兵器,但不代表他很和善。從《倚天屠龍記》中玄冥二老陰毒無比的「玄冥神掌」就不難理解「徒手其實更可怕」的道理。「抓奶龍爪手」是數學老師專門用來對付男同學的絕招。以他十幾年的功力從胸前靠近腋下肉多的地方擰下去,痛苦程度從面部的猙獰可以想見,並且保證瘀血。每天洗澡時,可以觀察胸前「日新月異」的景象,耳邊還不時迴盪著老師皮笑肉不笑的聲音:「你想集滿北斗七星換獎品是不是?」
理化老師和數學老師兩位「活見鬼」就算了,導師簡直是「鬼見愁」!他會用竹掃把的細枝抽我們的小腿。夏天朝會時,被打的同學沒人願意排在最後一排,因為穿著短褲會露出小腿的「紅色條碼」,後面的女生班可看得一清二楚了,怕丟臉。
我是從小被打大的,現在的學生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