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一個午後,讀新竹師範學院的姊姊要搬宿舍,從他租的地方搬到學校宿舍,我永遠記得那一個炎熱的夏天,姊弟兩從桃園擠著擁擠的火車到達新竹,這是我第一次到新竹所以印象特別深刻,尤其是新竹古老的火車頭站,除了古色古香外,矗立的鐘樓更讓人記憶猶新,出了車站,走了一段路,才到姐租屋的地方,為了搬家所以順路跟收瓶罐的老先生買了幾個箱子,姊弟兩人裝箱打包了兩大箱,兩人合力搬著紙箱,肩上兩人又背了兩大帶,舉步維艱地搬著,沿途不曉得停了幾次,也只能稍做休息然後咬著牙繼續地搬。當搬到校門口時,早已累得不成人形,在等候的過程中看見別人都是一家人出動,開著轎車幫自己的子、女搬東西,心中暗暗地不是滋味,那時腦中不經意地閃過這樣的念頭:自己的父母為何沒那個能力買車,如果自己是轎車中的那個人該有多好,那時討厭自己父母的念頭竟從腦海中狠很劃過。
搬著搬著,已經快下午三點了,兩個人都還沒吃,就隨性地吃個麵,再來碗冰,之後姊姊送我到車站要我自己先回去,她要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車上想著想著自己不經覺得慚愧,我跟姊姊兩搬的東西一樣多,一路上他都沒有喊過一聲累,相信他也有同樣的感受,但他只是認份的將東西搬完,以他弱小的身子,因該比我更累吧!姐總是那樣獨立,自己能做的事,絕不求人或假借他人,在他弱小的身軀裡,擁有著如此堅強的信念,他是我的姊姊,堅強而任性的姊姊。
約十年後的某個寒冬,我要從家裡(桃園)到學校(台北),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照往例,媽媽都會在門口送行,當我穿好雨衣要走時,媽突然說:『很抱歉!!爸、媽沒那個能力買車,沒能開車送你去,讓你受苦了』,當時我對媽突來的這句話給攝住了,好一會才怯懦懦地說:『不會拉!一下就到了。』,說了再見,便騎車上路了,一路上雖傾盆大雨,雖寒風刺骨,但我早已忘了風雨的存在,因為心中充滿了滿滿的愧疚,原來自己十年前怨恨自己父母沒那個能力買車,對我而言只是一瞬間的念頭,但對父、母而言,沒能力給孩子最好的,竟使他們自責了大半輩子,我竟不知他們默默地將此遺憾與愧疚扛了這麼多年。一路上淚水混著雨水,狠很哭了一場,我知道你們是愛我的,為何我以前都感覺不到,能當你們的兒子,我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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