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寶島康樂隊的第八張,取“八”的字形,所以叫腳開開。
很長時間我一直把他們叫“新寶島康”樂隊,后來發現自己好沒文化,應該是“新寶島”康樂隊。在臺灣地區,凡有婚迎嫁娶之類活動,都有康樂隊到場助興,只是我從小長在上海,只知康樂球,不知還有這么個康樂隊。
新寶島康樂隊的歌曲,其實和《愛情買賣》一樣,在對草根文化的認知上有某些相同點,只不過后者更顯得俗氣,而新寶島康樂隊則可以往高里說成是臺灣當地鄉土文化的追索。貶低固然能說明我們一些從業者和樂評人的專業,然而拔高也完全沒必要,無論對于陳升還是新寶島康樂隊。
《腳開開》繼續著此前的路線,閩南語演唱手工皮件造成聆聽上的溝通有些不順暢,好在還能憑借歌詞了解他們在唱什么。多少年來,漂泊在天涯和鄉土的回歸,城市文明的反諷和草根小民的際遇,總是糾纏在陳升和新寶島康樂隊的作品之中,他和樂隊的隊員(以前是黃連煜,現在是阿VON),早已習慣于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指出一個又一個現象,唱出一個又一個感情,想出一個又一個天堂。在現實和理想、浪子和赤子、音樂玩家和命運演說家之間扮演著看似一切放開實則無法釋懷的角色,這大概就是現代人的矛盾所在,心比天高,命比草賤。在這一張里,比天高體現在《阿(女么)是媽祖魚》,比草賤體現于戲謔了威爾第《阿伊達》曲調刻字的《阿姨打》。陳升算是這二十年來能高又能賤的一個極品男,我能立刻想到的另一個是左小,他在這一張里為陳升寫了一首《錢歌》,算得上是整張里旋律性最強的一曲。
陳升總被說成是很放得開很看得看的一個人,果真是這樣嗎?即便是在新寶島康樂隊這樣的傻樂情緒經常貫穿的聲音里,也會被聽到他的感喟和嘆息。我始終覺得他歡樂和隨性的背后,有著另一張臉孔,哪張是真正的陳升,他自己都得好好想一想,不過,估計他沒興趣更不愿意去想。
盡管地域和語言會造成一定意義上皮件的理解的難度,但我不懷疑這一張仍然會被很多人奉為佳作膜拜不已。很多人正在追求一種叫陳升的時尚,只是他們不要忽略了一點,他是為自己而唱,沒指望人們去人聽亦聽地跟隨著他,個性當道的世界里,我們每個人有時是在自以為個性地扼殺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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