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南部鄉間,龍眼是相當常見的果樹,即使沒有刻意栽培,只要種子隨手一丟,就會在野地裡長出一株株的龍眼苗。等過個幾年,成熟的季節一到,就會見到一串串彈珠般圓滾滾的龍眼掛在樹上。而路邊無主的龍眼樹下,總會有年輕的爸爸帶著小孩,拿著前方開叉的長竹竿,對準枝枒上的果串,認真地收穫著每年該有的甜蜜。
每當看到這樣的畫面,我常想,再過個二、三十年,這個小孩或許也會帶著他的小小孩,來到樹下譜繪同樣的童年記憶吧!
除了路旁、田邊之外,龍眼樹也是許多人家院子裏常有的果樹,我猜這可能與民間嫁娶習俗中,文定時女方贈禮包含一棵龍眼樹有關。龍眼代表多子多孫多福氣,既然有這麼一棵意義深遠的龍眼樹苗,只要家裡的院子夠大,通常就會把這棵龍眼樹種起來,幾年之後,就可以抱著愛的結晶,一起收成甜蜜的果實了。
達可很愛吃龍眼,因此打從孤家寡人住在單位宿舍的時候,就在花盆裡播下一棵龍眼種子,而這棵陪伴達可一路走來的龍眼樹,曾經站在宿舍窗台上俯瞰水里街景,也曾在家裡的陽台為綠繡眼提供棲息築巢的庇護所(參閱植物搬家記http://mypaper.pchome.com.tw/duck0705/post/1281773081),最後來到蘿蔔坑,成為第一批在蘿蔔坑落戶定居的新住民之一。
算一算,這棵龍眼樹應該將近15歲了吧!
不過長期住在花盆裏頭,根部被束縛久了,成長難免受到影響,從2004年7月種到蘿蔔坑的土地上之後,整整有三年的時間,這株龍眼樹只靜靜地佇立著,悄悄往土裏面拓展它的細根,朝天空伸展它的枝葉,一年一年無聲無息地長大,直到2008年春天,才第一次見到它開花。
書上說龍眼的實生苗大約要5、6年「才會」開花結果,而咱們大器晚成的龍眼樹,第一次開花時,竟然是已經超過10歲的高齡產婦了!
而且,開花並不等於結果,第一年開花後,樹頂留下兩顆營養不良的果實,然後,不知何時何故,消失無蹤。而次年,2009年,竟然完全沒有結果的紀錄。
再度查閱資料,才知野外的龍眼樹有隔年結果的傾向。看來即使是年紀還小的幼樹,也沒有例外。
2010年三月初春,蘿蔔坑的龍眼樹開出有史以來最燦爛的花朵,雖然只有一棵樹,仍然吸引了成群蜜蜂前來瘋狂採蜜。當然,也順道為枝上的花朵進行傳宗接代的授粉工作。
花謝之後,樹上出現一棵棵綠色的小果,慢慢長大,果殼逐漸由綠轉成黃棕色,樹上結實累累,看來,今年是個令人期待的豐收年。
每次到蘿蔔坑一定會去探望一下樹上的龍眼,隨著果實一天天膨大,心中也在忖度著,什麼時候才是採收的時機呢?
達可是用果殼上的果粉去研判的,印象中成熟的龍眼殼是平滑的,只有未熟的果實,外殼才會有許多的果粉。
這樣的經驗法則是否正確,其實我也不知道,總之,等著等著,一直到8月初的時候,竟然發現樹上有些大顆的龍眼變黑了,還流出腐敗的湯汁,另有一些來意不善的蜂類梭巡於樹梢,專為碩大的龍眼打針,使得一些龍眼殼上出現小小的針孔。
再等下去,恐怕今年的收成會被這些可惡的蟲子下蠱,全泡湯了。顧不得龍眼是否已經成熟,趁著暑假,在8月中旬帶了兩位小公主,配合高績效團隊的兩位阿姨,來到樹下,將樹上所有的果實,一掃而空。
只見四位大姑娘小姑娘,一邊剪,一邊躲在樹下,自顧自地吃起來了。
等了將近15年的收成,就在這一天的傍晚收工之後,滿足大家的口腹之慾,全都解決掉了。
蘿蔔坑的龍眼甜不甜?
感謝大家的關心,說實話,果實夠大,肉厚汁多。
……
少廢話,到底甜不甜呢?
唉!其實真的有一些還不錯啦!不過大家普遍的評價是…
不甜!
經過達可再度鑽研書籍,書上說龍眼如果過熟,果肉的甜度會很快降低,專業術語叫做「退甘」。至於蘿蔔坑的龍眼到底是採得太早,不夠成熟,還是採得太晚,退甘了呢?說實在,無解。
依據龍眼隔年結果的法則,蘿蔔坑下次要再見豐收應該得等到2012年了,如果大家有更好的判斷方法,不妨教教達可,期盼兩年後,挑好時辰,可以吃到真正的蘿蔔坑超甜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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