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在台灣是一年四季可見的水果,別說菜市場、水果攤上隨處可見;飲料攤隨時可以喝到500cc香醇木瓜牛奶;就連一般人家只要有個小庭院,或是陽臺上有個大一點的花盆,都會種上一棵。
由此看來,木瓜果真是台灣最受歡迎的「國果」囉?其實倒也未必。想想你們家陽台那棵細細瘦瘦的營養不良瓜,或是隔壁張媽媽家院子那棵只開花不結果的不孕瓜,好像大家並不真的那麼會種木瓜。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愛種呢?
說穿了,只能讚嘆木瓜的繁殖策略成功。看看木瓜剖開時,裡頭那數以百計鴉鴉烏的種子,只要落到土裡,水分充足,一段時間後就會冒出一大堆的小苗。於是生性仁慈的台灣人就會將它移到花盆中,或是種到院子裡,期待自己的好心會感動蒼天,動一動神指讓木瓜樹結實累累,用不小心砸到頭上的大木瓜回報你的愛心。
是的,這就是蘿蔔坑木瓜樹的最佳寫照,只是…天不從人願哪!
話說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達可和許多人一樣,從廚餘堆肥桶裡冒出來的眾多木瓜小苗中,陸續挑選幾棵看來比較強健者移植到花盆中。然後在2006年的秋天,第一棵木瓜樹來到蘿蔔坑報到。
首先,這種植的時機就沒挑對良辰吉日,秋天正是乾旱時節,可憐的木瓜初來乍到,根都還沒長好,就得面對這嚴苛的存亡之秋。在水份不足的情況下,艱苦地熬過它在蘿蔔坑的第一個冬天。之後的狀況雖然漸入佳境,但是在蘿蔔坑的放任式管理之下,水不足以解渴,肥不足以止飢,只能維持著苗條纖瘦的模樣。
後來陸續有兩棵同伴加入行列,下場卻也沒好到那兒去。二號一直長不高,看起來比老大還要虛弱。三號的際遇更悲慘,由於長得太不起眼,有一天老怪手工作時,屁股不長眼,在倒退時當場輾過…「啊!!」。後來雖然奇蹟式地又從基部冒出新芽,但是從此以後身高一直停滯在20公分。
再談開花好了,有些人可能不知道,木瓜其實是分公母的,雄株只開雄花,不結果,只有雌株開完雌花授粉後會結果。所以早年我阿嬤家種木瓜,一口氣都得種上十幾棵,避免槓龜。還好後來技術高超的園藝專家選育出所謂的兩性株,這才讓「種一棵結實累累的木瓜樹」這件事成為可能。所以假若您的園子裡真的只有一棵木瓜樹,而且是用種子播出來的實生苗,那就虔誠地祈求老天爺給你一棵兩性株吧!
咱們蘿蔔坑的木瓜一號在園子裡待了將近一年後,終於在隔年的夏天開始開花,不過很明顯可以看出它開得很吃力,每次都只能勉強從葉腋開出零星幾朵來,到底是雌花或雄花我也看不太懂,總之,就是不結果。這也難怪啦,二號、三號連個花的影子都沒有,誰來陪它授粉呢?
萬萬沒想到,老天爺還是疼憨人的,經過兩年之後,2008年的10月,咱家木瓜一號真的結果了,雖然我們如此虧待它,它還是回報了我們三條綠綠的小木瓜,看它們逐漸長成細瘦的模樣,可以研判這是一棵兩性株,因為據說雌株結出來的果實會比較圓胖。可還記得小時候唱的:
「木瓜樹,木瓜多,木瓜長得像人頭…」
我保證,那棵樹是母的。
等待果實成熟的日子特別漫長,看著它們很慢很慢地長大,從秋天到冬天,有一段時間真的懷疑它們會不會變成啞巴果,根本就不會變黃。一直到今年的二月,連續的高溫總算將沉睡中的果實喚醒、催熟,開始漸漸轉色。到了二月下旬,終於忍不住陸續將它們採收下來。從結果到採收,足足讓我等了四個半月。
其中一顆帶回家,放了將近一個禮拜,將它切開,迫不及待地品嚐自家的木瓜,第一個感覺是:「哇!好甜!」第二個感覺是:「哇!好Q!」真是人間極品。
可是過了一會兒,等到咱們家姐姐吃的時候,一開始也是說好甜,讓我好生得意。不料吃到最後,卻是皺起眉頭:「好苦!」
不信邪的我搶過來嚐了一口,好奇怪,真的會苦耶?後來妹妹吃的那塊也是會苦,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上網找答案,覺得比較可能的原因是:因為二月份不是木瓜的主要產季,所以這段時間的木瓜比較會有苦味發生,不過通常是靠近皮的地方比較苦,所以別太貪吃,犧牲掉一些肉應該就不用吃苦啦。
無論如何,我又再接再厲地在蘿蔔坑種下了三棵木瓜,然後我會更努力一些照顧它們───如果可能的話。希望明年的產量可以從3顆增加到30顆。
木瓜一族,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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