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妳為什麼說我是稀客,難道不是提出申請就可以准許通行嗎?」天忌看著眼前一身粉紅的妙齡女子。
「公子,我叫容衣,請問公子大名?」笑笑不答天忌問題,容衣反先問天忌的名字。
楞了一下,「對不起,是我失禮,請叫我天忌!」天忌有些赧然看著容衣說。
「公子天生失明吧?」容衣想了想,讓空氣中的對話拖延了幾秒遲遲而出。
「妳怎麼知道?」天忌有些訝異望著容衣。
容衣帶著誠懇的口氣說:「雖然公子行動與常人無異,但耳機的存在就透露出這樣的訊息給我知道。但我也只能跟公子說,其實你看到的一切都不是事實,即使脫離閣所,目所視察範圍也可能是虛構而成。」
「妳的意思是說,我所看到的世界全受到耳機傳遞資訊,影響我腦波顯像是嗎?」天忌瞠目結舌回話。
容衣無語,只是靜靜回望凝視著天忌,兩人之間死寂以對。
約莫過了幾分鐘,容衣的CELLER響了起來,才使停滯的空氣再度流轉。
「對於征服世界感到意外嗎?」用手托著頭,龍魁海冷酷的笑容讓人份外生懼,「想想這世界所有的權勢者皆集中在希望企業及魔道集團,有此一地位怎可不好好掌握呢?再說當今不管食衣住行皆仰賴魔道集團,如同喉嚨為其所扼;若是將來魔道集團有意要封鎖這方面的公共事業,妳想,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死?」。
「上流階級的宴會,妳也不是沒參加過,當今世上能夠有資格稱王稱帝者,除我之外,唯有誅天及妖后兩人。說起這兩人會成為夫妻也真是件有趣的事。誅天獨斷,妖后果決,這兩人之間存在著微妙競爭又合作的關係,這種關係也促使魔道集團的日益壯大。」
「看妳好像有些疑惑,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如此了解這兩人是嗎?當然是因為商業間諜啊!再跟妳說件事吧!魔道集團除了開發探測宇宙太空梭及載客太空艦,其實對於毀滅性的武器也是多方鑽研。對於可以從教育改變下一代思想的希望集團,他們也感到頭痛很久了。加上我們控制這顆星球上僅存的資源,對他們的研發可是擋在路前,因此我們是有相當的籌碼可以與他們斡旋。不管在武器或是網路上,我們也要有相當的自主權才行。以對方所沒有的資源製造致命性高且威力強大的武器,以文化傳播對魔道集團不利的言論,從實際及心理兩方下手。也許,這將是另一次世界大戰,但也是我們成為唯一世界霸權的契機。」
寒月嬋回想在書房中龍魁海跟她說的話,畢竟這些事他背著她耕耘已久,如今只不過是稍微用言辭拉攏她成為支持者罷了。寒月嬋雖然一向精明,但對於自己沒思考過的事情,仍是怔住了。現在地球的狀況已經是殘破不堪,為什麼還是有野心家的出現?痛苦思考無濟於事,眼下先走一步算一步。
拿出自己的CELLER,先撥了通電話給容衣。以平淡中帶有濃厚感情的語氣說:「容衣,事情解決了。族中要舉行祭典,能回來就先回來幫忙,如果有事無妨,但切記三日後一定要出席!」
另一頭呢喃微笑的語音回答:「是的,母親。」
「公子,我們要分開了,是我母親要我回家的電話。」容衣稍稍對天忌點頭示意。原本打算要遠離家園的她,因為無法割捨對母親的濡沐之心,所以未離開希望宮城太遠。這幾天她開車繞了不少位於中南半島上未開發的禁地,跟禁地內的管區人員聊聊天,這些管區人員全為夜魔族人,負責守護不能為世人所利用所知悉的一切。
在容衣眼中的世界與天忌所見相比之下是完全截然不同。陰沉沉的天空,烏雲沉重到像是因為太重而貼低了地面;空氣中浮懸粒子過多,呼吸起來不暢快;雖然光線不強烈,但指數過高的紫外線,依然可以危害到人體肌膚;四周樹木泛著昏黃之色,苟延殘喘,用竭氣力以求繼續生存。吳哥窟著名的水中倒影,原本是能在水面上映射出巍峨的大小寺廟,藍天碧波相映成趣;但如今水池積蓄過多藻類,反是一片死寂,綠色的藻類佈滿盤踞整個水面。而大小吳哥本身建築遺跡遭到酸雨侵蝕,砂岩的米白色己漸漸染為黝黑,百茵廟佛塔上的臉龐也隨著時間,五官日漸模糊,漸漸看不清那些前來占仰信徒的面容。
雖然這世界是依靠著希望企業及魔道集團共同建造適宜人類生存的環境,但兩大集團彼此的共識是世人不需要了解全部的真相。而天忌得以來到吳哥窟的原因有二:一是眼盲;另一是天忌與魔道集團關係密切,能讓知名畫家的天忌在返回閣所後,宣揚古蹟的保存完善及其美麗莊嚴,更可以成就希望企業的聲望及生存環境完好假象。這事實原本是容衣不能說出的,但她透過天忌披散的金髮,注視著天忌雙眼時,內心居然激起無法遏抑的情感。對於天忌,她有著異常的執著。是他嗎?因為他才甘願捨棄二欲,換取長久的生命,以求得以再遇見的人。他可以忘了容衣,但容衣無法忘了他。這種感覺因何而生?為什麼而生?容衣還在思考,但這層執著讓她無法對天忌保留自己知道的事實,雖然她應該要離開此地,返家協助祭典的籌備,但容衣最後決定私心多留下兩天陪伴天忌。
容衣開車將天忌送到鄰近管理站,這樣天忌就不用一個人睡在帳篷中。雖然飲食及水源方面,天忌皆早以準備好止渴解飢的膠囊,但有味道及咀嚼實體存在的飲食方式,才是人類生存沿襲以久的傳統。這兩天容衣充當天忌的司機,接送他到鄰近景點觀察,雖然容衣表示可以讓天忌看見古蹟實際現況,但為天忌所婉拒。天忌想處在美好事物中刺激自己的創作慾,即使是多不真實的虛幻。
在容衣不捨下,還是要跟天忌道別。但容衣已計畫在祭典結束後,再度返回吳哥窟,多花一些時間讓天忌能夠再度接受她。
立身在營火中心點,停滯身形而飄浮空中的龍魁海當眾高聲宣念著:
我們身著白衣,雙手沾滿血腥。
我們不是天使,牽引人入深淵。
我們無喜無樂,為慾追夢圓夢。
我們非人非神,成魔割斷輪迴。
圍在營火旁,以族中長幼輩份順序,人人身著白衣,一圈一圈繞著烈焰;手上持著白色的蠟燭,連帽的衣服覆蓋住容貌,搖曳燭光洩著鬼火般妖異。眾人起身默默繞中心點圓走,奇數圈順時針方向,偶數逆時針方向;交錯的對伍,交幻出昏眩迷離的氣氛,無人出聲,萬物無言。
陰森密林,暗夜惑月的時分,昏黃燭火無法為人指引未來的道路,只有罌粟花以著嬌艷欲滴的魅態為迷途之人開路。魔性之門將啟,人心深處犯罪的渴望,大聲叫囂,痛快疾馳於黑暗之中。不必在乎世人眼光,背棄世道的偽裝,逢魔而後入魔,月色漸漸染紅,在死寂之後,將是狂歡的開始。狂傲魔者橫行虛空,冥星寥落懸掛,一切將要開始。
罪惡不復存在,道德無需亙阻,五倫焉能成教,三綱何可為記,魔是目空束縛。
眾人盤腿坐下,滿山滿谷的白影,占據一大片草地,龍魁海將鄒縱天從最外圍帶入,一身的白衣反將鄒縱天的蒼老昭顯。
龍魁海高聲向大家介紹:「各位,這位是鄒縱天,生物毒學及考古兩界的翹楚。今後將仰賴他為研究計劃點亮革命性的新紀元。來!和大家說幾句話吧!」
低頭不視眾人,鄒縱天卻從衣服內袋拿出一付面具高舉在蒼白月色之下。白玉材質在淒冷月光拂拭下漾著妖異芒華,血淚漫延烙成刻痕;血痕是對夜魔人的咀咒,生生世世為僕,無法跟隨輪迴而轉。
雖只是面具,但已足以讓眾人驚慌,而龍魁海更是勃然大怒對鄒蹤天說:「鄒蹤天,你居然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鄒縱天事不關己的說:「我人來接受祭典的洗禮,但沒人說不能帶東西參與啊?」。
「夜魔族祭典只准許是夜魔族及要成為夜魔的人參加,否則就是祭品,從不讓外人參觀,即使是依附在面具上的魂魄!」以術法開眼的龍魁海看透面具上的靈體,說話同時眼中淨是惡毒狠辣。
如果龍魁海是空中盤旋虎視眈眈的鷹,那鄒縱天就是地上亙橫昂頭吐信的蛇。兩人對峙,處於一觸即發的對立。
在戰鬥中,不是夜魔族的鄒縱天暫居於下風。但只要是人,化學劑藥都是有用,即使是天生不易中毒。若遇上腐蝕及麻醉效果藥劑呢?這有誰能豁免呢?因此鄒縱天不是沒有勝算,他要讓龍魁海明白誰也不能命令他。
忽來驚雷大作,烏雲急聚,遮蔽住原本眼可憑視的光線。黑闇之中,只有破空一劃的閃電,讓人稍微瞧見四周。龍魁海驚訝發現此時鄒縱天手上居然多出一個石化嬰兒,而鄒縱天自身表情也是疑懼不已。
狂傲笑聲響徹,與雷聲共其鳴,石化嬰兒在龜裂,剝落的不只是龍魁海的信心,更是鄒縱天的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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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衣內心戲/龍魁海與寒月嬋的對手戲/祭典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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