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月1日＠sophia｜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7-01-01 22:55:59| 人氣1,041|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的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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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日子，三年前，我在擁擠的台北巿政府前嘶破喉嚨跟著群眾倒數吶喊，二年前，我和心愛的男朋友在內湖河濱公園裡有抱著轉圈的激動，一年前，我在充滿歡愉氣氛的音樂酒吧狂歡，今年和我爸，在舉頭盡是黑丫丫的山裡頭。

這裡看得見城巿裡燦爛的煙火嗎？
這裡聽得到城巿裡快樂人們的喧嘩嗎？
這裡觸摸得到我失去已久的感動嗎？
答案，一片覻黑。
今晚的月亮打烊，更別說在冬夜裡應該出現的獵戶星座，怎麼現在我卻有著「昔為鴛與鴦，今為參與辰」的感嘆？

父親是個辛勤的農夫，他總是英挺的，剛直的，不輸年輕。
他唸的書不多，但他教會我的，比起書上多更多。他教會我聰明不耍心機，自信而不過於驕傲，誠意而不過於矯情，落落大方而不縮頭畏尾，謙虛還有山谷般的寬容。

在果林裡，我問：＂爸，你和哥二個人忙不過來的，為什麼不請工人，或是把地租給別人，可以享享清福！＂
＂嘸人親像咱們這種惜地人，我不會放心！＂
我知道這裡的每一棵樹，每一吋土地，和爸存在的是血液相連的脈絡，是承先啟後的使命，是職志軍人般的革命情感，即使它們總是雜亂地生長，超乎控制。
我可以理解父親的不捨，就連我種的綠豆芽死了，我都會難過，何況是父親養了二，三十年的樹。

＂前幾天落霜（下雨），柑仔攏嘸效了＂。看著掉了滿地的橘子，爸爸一臉愁容。
＂所以我們要趕快把它摘下來賣啊，今天明天我都陪你摘橘子！你看，你看，你再不摘，你的錢就掉下去了啦＂
我跑向前，撿起掉落的橘子，大喊著：把爸爸掉在地上的錢一個一個撿起來，五塊，十塊，二十塊…。
我知道這樣感覺有點笨，但是爸爸笑了，有什麼關係，在您面前，我一直都是個小孩子，不是嗎？

橘子樹是很難照顧的農作物，容易有蟲害，而且農藥無效；好吃的橘子樹並不長在寬廣平坦的土地，而是在半山腰裡，很容易跌倒的山坡上；捉樹蟲！會咬死樹的害蟲不是長在樹上，而是需要往樹幹裡細心地找。身為農家子弟，不應該怕蟲的，而就是因為這個疼愛我的老爸，所以，到現在我還是個不只怕蟲，連蜘蛛網都怕的膽小鬼。

我長得矮，偏偏這些該死的橘子樹長得特別高。舉手，跳！再跳！使勁全力地跳！摘不到，算了，我放棄了。

＂妳就親像這些生得水水的柑子，眼光麥太高！＂爸爸又笑了。

我知道父親指的，的確，長得特別高的橘子，有充足的陽光，一個個又紅又大顆，伸手想摘，摘不到！試了幾次，放棄了。這是爸爸為我上的另一堂課，要懂得彎下腰，女孩子不能總是高不可攀。我懷疑爸昨天在看報紙的同時，根本就在監聽我和媽的對話。

兩天，腰酸背痛不打緊，腳還起水泡。需要吃什麼減肥藥?!才兩天我瘦了二公斤。真想把過重的學妹還有一直嚷嚷著要減肥的同事這幾個傢伙一股腦兒全捉來，隨車附贈鐵牛運功散。

天色暗了，相對這個時候應該拿著螢光棒在熱舞或狂歡的日子，我卻拿著橘子剪刀。　整座山頭，我只看到父親那兩顆眼睛，就當作是金牛座的＂牛眼星＂吧！透過路燈照射，看起來閃閃的，好動人。
回家的路上。
＂爸！＂
＂嗯！＂
＂人家說，女兒是老爸上輩子的情人？！＂
＂嗯！＂
＂所以你帶你的女朋友到山上剪橘子約會，足足二天？＂
＂嗯…女孩子要學會吃苦”
“所以，你的女朋友現在決定要跟你分手了。＂
＂哈……..”爸爸就這麼笑著。

回台中了，這兩天，我聽媽的話，也當了爸的乖女兒。
是誰說那一天晚上沒有醉人的星星？
有的，就在我心裡。

我要檢舉

台長： sop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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