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達的宗教典籍是這麼記載的。開天闢地之初,代表著世界意識的主神克羅達於世界中心誕生了,接下來依序是智慧之神暗那尼、生命之神海涅特、秩序之神伊絲、連結之神羅門阿那爾、元素之神雷傑、光之神阿薩、暗之神邪特。」
「八位主神代表著世界的意識,開始著手改造世界,把世界改造成原本應有的樣子。但這世界仍然缺少了些什麼,所以海涅特在獲得了其他七神的同意之後,創造了人類...,第一個人類叫做傑薩特,而第二個人類叫做阿洛黛芙蒂雅。所有人類的祖先。」
「但不是所有神都對人類的出現抱有好感,於是邪特要求所有主神們都對人類施予一個祝福。克羅達先開口了:『傑薩特與阿洛黛芙蒂雅的孩子們都必須遵守這個世界的法則,在法則之下他們會經歷過所有生命應該出現的生老病死。』,智慧之神是暗那尼少數對人類的誕生抱持的好感的主神之一,祂開口了:『我賜與給所有人類高尚而且無與倫比的智慧,他們將會用這個智慧突破所有困難與障礙。』,接下來秩序之神伊絲說道:『人類將用他們自己的智慧制定出讓多數人都可以平安存活下去的法律。』。」
「連結之神羅門阿那爾開口:『人類與萬物之間的關係將永不可分。』,元素之神雷傑在此時緩緩開口了:『所有人類再得到某些東西的時候都會失去更多的東西。』,一開始就不打算讓人類好過的邪特給了與其說是祝福,不如說是詛咒的願望:『所有人類都將擁有著汙點與黑暗面,而這些黑暗面將讓人類永不得安息。』。」
「與暗之神相對的存在,光之神阿薩一直都對邪特抱有反感,為了跟邪特作對,於是祂緩緩開口道:『所有人類都將有著光明面,而這些光明面將會讓他們互相扶持跟成長。』,邪特聽到阿薩所給予人類的祝福後,憤怒的對阿薩嘶吼,質問阿薩為什麼老是跟祂作對,而阿薩只是淡淡的一笑,不作任何表示。」
「阿薩負責掌管白天,在一天的黎明將陽光從地表下拉起,而邪特掌管黑夜,負責在一天的傍晚將陽光拉入地面。陽光的起和降就是一天的開始與結束,但是夜晚是無境的黑,這讓傑薩特與阿洛黛蒂雅芙在夜晚活動感到相當的不方便,於是他們懇求光之神阿薩給予人類能在夜晚行動的光明,阿薩慎重的考慮兩人所提出的要求,所以創造了月亮跟星星,為了讓月亮不受到邪特的攻擊,阿薩在月亮上創造了等同於自己分身的存在,負責在黑夜給予人光明,引導人類的月之女神─娜朵。」
「邪特對於阿薩將自己的分身置入黑夜這個行為感到十分憤怒,為了報復阿薩,同時進一步將自己的勢力侵入光明,邪特讓世界萬物都擁有了影子,而這些影子讓某些地區永遠存在著無法驅散的黑暗。有光的地方就有暗,彼此敵視卻又密不可分。」
「...我是因為這種理由而誕生的?」娜朵在月亮底下嘟囔
「我哪知道。」羅艾無辜的開口,同時補上了一句
「我還想問妳是不是真的呢。」
「...不知道,我沒有任何跟這相關或者類似的記憶。」娜朵緩緩開口
羅艾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
「那妳是怎麼誕生的?」羅艾對心愛的女神表示關心
「─打從我有意識以來,就在那裡了,空無一物,也不知道過了幾年...,百?千?萬?永遠的存在,時間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搞不好說不定真的是神話所說的那樣,只不過時間已經太久遠,所以我忘記了。」娜朵淡淡的回應。
羅艾語塞,人類的生命太過短暫,他無法明白永遠、永恆這個概念。
「是嗎...?」只好抱以無奈的苦笑。
突然間,一陣閃光從娜朵的身上一閃而過,在不知道距離多遠的遠方,巨大的光柱從月亮傾洩而下。
惡寒、痛苦、顫抖、以及有如進入冰窖般的寒冷向羅艾襲擊而來。
「─這是什麼...?」羅艾痛苦的顫抖,看著娜朵身後那道巨大的光柱。
娜朵轉身凝視著身後的巨大光柱,憤怒的開口。
「...為什麼?為什麼有人可以未經過我的許可就發動『月之滴』?」
娜朵那垂地的髮絲彷彿有著生命般的全部上浮,海藍色的頭髮全部變成了與瞳色相符的墨綠色,跟娜朵相處如此之久的羅艾也是第一次看到娜朵如此憤怒的樣子。
強忍住所有侵襲而來的痛苦跟惡寒,羅艾開口了。
「月之滴,那是什麼?」
「不應該出現,也不應該存在的消滅法術...。」
兩道淚從娜朵的臉頰滑落。
她承受了所有月之滴犧牲者的痛苦。
漆黑的長廊,但是隨著兩人的走過便泛起了不知打那出現的燈光。
明明應該是不透光的暗黑走道,如今卻有如白天一般的光明。
在走道中移動的是受了重傷的騎士與疲憊的公主。
每走一步,自覺者印記就感到一陣麻,晴絲娜扶著瑟格一步一步往前,印記每麻一次,眼前的路就出現了新的光源。兩人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伊絲特森林中的遺跡,當追捕著兩人的歐卡盜賊團即將搜尋到兩人的蹤跡的時候,晴絲娜與瑟格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已經荒廢以久的小鎮,而小鎮中心的神殿散發著異樣的光芒,為了躲避歐卡盜賊團的追捕,兩人決定進去神殿中尋找出路,宗教據點中一定有著用來躲避戰亂的秘密通道,這是瑟格在軍中所學得的常識。
有如白天一般的通道內,所有本來在黑夜中棲息的動物開始紛紛走避,蝙蝠紛紛飛出通道,老鼠跟蟑螂也各自撤離。
「好髒。」晴絲娜嫌惡的開口
「忍著點...。」瑟格虛弱不堪的回答
在前進了一段時間之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巨大而且刻滿圖騰的牆壁。
上面刻滿各種意義不明的文字與圖案,文字的意義不明,但是圖案似乎是在描寫神話故事中人類的誕生。
「死路?」瑟格有些不願意承認般的開口。
「不,不是。」不知道是打哪來的自信,但晴絲娜很確定這絕對不是死路,牆壁後面有股力量在呼喚著自己,晴絲娜如此感覺著。
晴絲娜緩緩走向牆壁前方,瑟格正想詢問晴絲娜想如何行動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驚訝的合不攏嘴。金色的光芒從晴絲娜身上出現,而牆壁上意義不明的文字也隨之泛起藍光,牆壁彷彿有生命一般的扭曲變形,直到出現了一個可容納三至四人通過的門出現為止。
「晴絲娜,妳...?」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感覺到牆的後面有種很強的聯繫在呼喚著自己而已。」
唰─
天花板上出現了圓形的燈光。
照亮了牆壁後方的房間。
數不清的方格,每個方格內有著看不懂的文字,符號以及曲線圖,銀色的房間內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斑駁牆壁偶爾有著亮白的火花,最引人注意的是室內正中間的透明棺...
而棺內有人。
一位女性。
女性秀氣的左手臂上有著七個意義不明的符號。
而晴絲娜卻因為那七個符號而看傻了眼,因為那每一個符號都是自覺者印記。
雖然意義不明,而歷史也沒有任何記載同時有著七種自覺者能力的導士,但是晴絲娜很確定,女性手臂上的每一個符號,都毫無疑問的是自覺者印記。
正當兩人因為房內過於奇特的景象而不知所措的時候,
透明棺內的女性緩緩張開了眼睛。
「─你們是誰?」
聲音並非從任何地方傳出來,而是直接出現在瑟格與晴絲娜的腦海中。
「......。」無法回答
「─敵人?」
聲音再次出現。
「不!不是,我們不是敵人。」晴絲娜一步一步走向透明棺開口說著
然而透明棺內的女性面容卻再度讓晴絲娜吃驚,因為那面容與自己十分相似,這令自己想起昨晚因為異夢粉而產生的夢境,原本以為只是異夢粉的效果罷了,不過事實卻在眼前出現,隱隱作痛的自覺者印記,自己與眼前的女人有何關聯?
頭好痛,越想越痛。
嘶─
棺蓋自動打開。
「妳是...?」晴絲娜越走越近,從容的開口。
「─不知道,既沒有記憶也沒有任何相關的思考。」
女人從透明棺中緩緩走出,然後望了望瑟格與晴絲娜。
「─你們沒有敵意,但是外面有好多充滿憤怒以及惡意的感覺,令人厭惡。」
女性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語氣有著些微的憤怒。
「─生命不可以如此的充滿悲哀,與其讓生命這樣的存在,不如讓我親手去抹除這些痛苦。」
女性自顧自的開口。
─炫目的白光,銀白色的鎧甲。
比陽光更加耀眼,在無盡的黑暗中拼湊出的燦爛光明,就算室內光亮如白日,但在銀白色的鎧甲面前就彷若黑暗。
燦爛,銀白的鎧甲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在眼前的女性身上,彷彿一開始就存在一般。美的讓人神暈目眩,美的讓人心神不定,那是一種威嚴與端莊並存,帶有王者風範的美。
為了捉到騎士與公主,歐卡盜賊團的六百名盜賊們將伊斯特遺跡以及叢林圍了起來,
這樣一來不管兩人打算從哪逃脫都會被歐卡盜賊團所撞見。
「那兩個目標躲起伊絲特遺跡裡面去了。」
「上面說只能活捉,所以才落的如此麻煩,要是能殺就不必這樣陪她們落圈子還讓他們逃走。」
「是阿是阿,真是麻煩。」
「聽說那女子頗有姿色,如果抓到後阿魔尼亞大人能賞賜給我們就好了。」
淫穢、下流而且骯髒的口吻跟話語。
「其實一億三千萬也不是什麼多大的數字,你想想,我們盜賊團多少人,扣掉老大跟幹部所拿的,一個人又能分到多少?」
沒有意義的抱怨跟瑣碎話語。
「我還有老婆跟孩子在等著我吃晚飯呢...。」
對家的思念與親情。
但這些全部都將在一瞬間內化為灰燼。
嘹喨但是哀傷的歌聲,明快的節奏與沉穩的拍子,在黑夜中,在滿天星斗之中,在無垠的月光之下
─傳遍了伊斯特森林。
接著是,毫無預警的...
屠殺。
不,只是單純的將目標從世上抹消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體內所有的細胞都在暴動,那是一種本能,一種對於恐懼的本能。
痛苦、憤怒、惡寒、邪惡的念頭全部都在體內亂竄,晴絲娜縮著身子無助的吶喊。
「─快住手。」
「生命阿,你不該如此悲傷。」
短短一句,穿著銀白色鎧甲的女子落下了淚水。
金色的法陣散發著光芒,一個大到足以將整個伊斯特森林包圍的巨大法陣。
「這、這是什麼?」
「唔哇阿,不,不要阿...。」
死前的悲鳴。
憤怒與哀傷的浪潮如湖中落下的雨滴一般掀起漣漪,最後回歸於平靜。
銀色的月光揮灑而下,巨大的光柱在伊斯特森林以及遺跡落下。
足以將黑夜渲染成白天的究極魔法。
銀色、白色以及陽光一般的金黃,被照射到的人將在一瞬間就化為灰燼
,這個禁忌的魔法...
─月之滴。
這是一切的開始與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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