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rge 的心靈冒險 很喜歡Thomas L. Friedman在《世界是平的》(雅言)一書如此說：「在回憶多於夢想的社會裡，太多人耗太多光陰在沉湎過去。他們藉著咀嚼過去，來看見尊嚴、肯定、自我價值，而不是耕耘現在。而且過去還不是真的過去，而是想像及粉飾的過去。」(頁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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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笑話你是否因為聽過太多次，而忘了它為何好笑了？後來你又聽到它，突然間…它就像全新的笑話，你想起為何一開始會喜歡它了。……我想那是我父親最後一個玩笑，一個人不停述說自己的故事，讓他自己也成了故事本身，故事在他死後繼續流傳。那樣，他也變得永恆不朽了。」威爾‧布魯(Will Bloom)
~電影「大智若魚」

【真實或謊言】

威爾‧布魯的父親艾德華是個喜歡說故事的人，然而，在年復一年下聽著父親講述同樣的故事達上千遍之後，又加上這些故事都摻雜著幻想的成分，讓威爾分不清楚到底這些故事是真實抑或是謊言。漸漸地，威爾與父親疏遠開來，彼此的問候是透過母親來予以傳達。

直到父親病重，返回家中的威爾決定查探這些故事的來源，到底父親是有著另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生活，曾經有過外遇，還是自己不曾好好地瞭解父親。而在追尋答案的過程中，威爾終於真正地發現父親艾德華是個天生社交的人，正因為這樣，他的生活才遊走於真實與幻想之間，帶給眾人許多的歡笑。

【長江三峽好窄】

這也不禁讓我聯想起以前父親常說的一個故事，發生在父親早年在大陸讀書時聽老師講述長江三峽有多窄，甚至兩岸的猴子都可以在其上跳來跳去。直到隨國民政府遷台，有機會經過長江三峽，父親往天空一望，頗為吃驚，因為長江三峽雖然窄，但卻不至於猴子可以在其上跳來跳去。第一次聽的時候，覺得很好笑，但就如同威爾的反應一樣，聽多了就不覺得特別有趣，甚至是自己也可以背下來，然後轉述給別人聽。

直到父親過世後，威爾跟我似乎有著同樣的意向，接收父親曾說過的故事，向之後的人繼續述說，直到年代夠久之時，這些故事或許就成了傳奇的一部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大概已沒有人會在意了。

【愛】

然而真正在意的，應該回到身為子女的我們是否曾經真正地愛過自己的父母？當威爾的太太喬瑟芬詢問先生：「你愛他嗎？你愛你父親嗎？」威爾無法回答，因為以往的感覺與經驗襲上心頭，讓不他不知該說是愛還是恨。於是威爾決定查探個清楚，這對為人子女而言，是需要有莫大的勇氣。萬一所追查到的事實，真如自己所預料的，父親曾經有過外遇，那還「愛」得下去嗎？就算沒有外遇的事實，他過去離家的時間比在家還多，威爾真能放掉過去曾有的遺憾嗎？

或許這真是命運捉弄人之處，正當開始去了解自己的父親，而時間已不在我們的掌握。因病痛而受折磨的艾德華突然中風而必需住進醫院，趕到醫院的威爾只能在病禢之前訴說一個他不曾知道的故事----父親的死。在艾德華說「就從這裡開始吧」，一個回歸原來自己的故事於是成形，將父親放入河中的一剎那，艾德華變成一隻大魚而游走了。好像基督教聖經中有的寓意：「塵歸塵，土歸土。」(參見創世記3章19節、詩篇90篇3節)威爾對父親的「愛」不再只是說一個臨終前的故事，而是繼續流傳他聽過的笑話，這也讓父親艾德華變得永恆不朽了！


ps: 本文寫給陽明大學「山腰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