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被貼上新的標籤──矯情。距離上一次在大學校園裡那張「濫情」的標籤,轉眼已逾十年。
貼標籤是不需要理由的,也沒有機會容你去深究或辯駁當中的字眼意涵。我只記得第一張「濫情」的標籤,發生的場景彷彿是我曾順手比了教室窗外的某一棵樹,也許還說了些讓人感性的起雞皮疙瘩的話吧!約莫是會害同學順勢聯想到葉落知秋或黛玉葬花之類的感覺。至於這張【矯情】的標籤則是來自於辦公室裡的爭食麵包,在我拿出皮包想要付錢的那一剎那……
那一剎那,我的眼底應是只有問號,而不該被解讀為受傷或不悅吧?
標籤與我,是咫尺之隔,還是十萬八千里的天涯之遠呢?
想我最喜歡的導演奇士勞斯基在他告別影壇和人生的大作《藍.白.紅》三部曲中,特別塑造了一個角色,剛好是由我最喜歡的女演員伊蓮雅各所飾演的。導演在自己的電影筆記中針對這個讓我印象深刻的角色拋出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即使當我們在付出自我時,難道不只是因為我們想博取美譽嗎?
天啊!藍片中的女主角全然信任自己的丈夫甚至在他身亡後仍走不出悲悽悼念的陰影,最後換得的卻是他早已背叛出軌的事實打擊。而白片中的女主角美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個性卻自私任性的叫人痛恨!好不容易有個伊蓮雅各在紅片中成為唯一會幫助拾荒老嫗的角色,而且溫婉和煦地會為受傷的小狗掙扎、會悲憫老法官的故事……而創造這個角色的導演卻是這樣的看待她!
曾經這樣的認知教我耿耿於懷。那段日子就是我第一次當了【濫好人】,而且開始知道自己是個【濫好人】,深陷在救不了也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去拯救那個一天到晚以自殺為手段卻玩弄眾人的好意於股掌的可憐靈魂的折磨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想幫她?真的幫得了她?真的能夠幫她?還是像伊蓮雅各演的Valentine一樣,不自覺地有著自己也不知道的其他動機?
像這種【濫好人】的個性,在奇士勞斯基的電影世界裡,或許就會有一個不成文的推論,最終導向【濫情】+【矯情】的標籤吧!只是啊,第一張標籤是十多年前一個女同學貼的,第二張則來自於一個男生,這中間的差別又代表了什麼呢?
紅片的劇照是蒐尋自捷克影迷的網站 (原拍攝者為P. Jaxa),其中還引述導演談Irene Jacob的一段話~
http://homepage.iprolink.ch/~gujski/Irene_Jacob/Galeria-A/Irene2_gal_A.html
”You see, I would like the scenes between Jean-Louis and you to be like battles between the freshness and the experience. Imagine what hope is. The faith in someone beneficent.”~Krzysztof Kieslowski to Irene Jac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