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逛完拙政園的時候,蘇州博物館已經關門了,天色萬里無雲,金色陽光豪氣的撒在地上,但氣溫卻是零下五度,有了上週凍得要死的經驗,這回毛帽、暖暖包都準備齊全才出門。當中有沒去過拙政園的朋友,約好集合時間,便一個人沿著藝品街走到蘇州博物館,沿途看到有位小姐不畏寒冬,坐在街上請藝術家幫她做泥塑,站在後頭看了好一會兒,形體神韻還真有個八、九分相似,等天氣暖一點,也來做一個回家擺著好了。
蘇州博物館一如以往清新雅緻,怪的是沒什麼遊客,跟夏天來的時候相比,真是強烈的對比。進門先去拿免費的門票,再把包包放上X光機,像機場一樣,過了安檢就可以入內參觀了。站在門口先感受一下貝聿銘大師營造的現代蘇州庭園的氛圍,突然就看見博物館的牆上,竟然出現蔣勳先生在書上提到的屋漏痕。
再度看到牆底下獨創的片石假山,查網路資料,貝聿銘曾說過,傳統假山藝術已無法超越,不願落入舊有的格局之中,乃創造出這種『以壁為紙,以石為繪』的山水景觀,清晰的輪廓和剪影的效果,秀雅寫意,不愧是大師。水面結了薄冰,倒影如鏡,韻味無窮。
六角窗像是懸在牆上一幅隨四時變化、景物流動的畫。
自己一個人逛博物館,雖然少了可以跟人邊看邊討論的趣味,但也不是沒有好處,可以優遊自在隨意亂逛,不用顧慮其他人的興趣跟看展的速度,更不會有那種大家都坐在庭院裡等你一個人集合的壓力,偶爾腦袋裡轉些奇奇怪怪的念頭,也不用擔心突然笑出來會被別人當神經病。
這是一幅長卷,清朝的沈焯(ㄔㄨㄛˋ)仿王時敏溪山秋晚圖卷。看著旁邊的牌子心想:『這不是明朝文人畫的風格嗎?作者卻是清朝人,沈焯是誰呀?王時敏又誰啊?』對繪畫一無所知,畫中這山,好像爬天平山時從回音谷往下看到的獅山,這種黃褐色裸露石頭原色的山,跟台灣那些青蔥翠綠的山,感覺非常不同。
回家上網查了資料,王時敏,字遜之,號煙客,晚號西廬老人,江蘇太倉人。家中原本就有許多名跡收藏,因為酷愛蒐集鑑別古書畫,入清後隱居不當官,專工詩文、書、畫,精研宋元名家,且受董其昌影響,摹古不遺餘力,深究傳統畫法。他的畫作筆墨蒼潤鬆秀,多擬摹之作,王時敏、王翬、王 鑑與王原祁,形成受皇室扶植的「四王」畫派,王時敏是四王之首。他們的山水畫風影響著整個清初一代,王時敏的山水畫同時也開創了「婁東派」。
沈焯,原名雒,字竹賓,號墨壺外史,江蘇吳江人。沈焯初作花卉,清雅秀逸,得惲南田遺韻,乃專力於山水,筆墨淋漓,結構嚴謹,曾得昆山王學浩指授,入“四王”派門庭。
很好奇那個冠山仁弟是誰?可是網路上沒查到資料。
整幅畫裡頭,最喜歡這艘小船,簡單兩三筆,表達出『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的意境。
張之洞,清末四大名臣之一,洋務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倡導『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做過兩廣總督、湖廣總督、兩江總督等。『主恩先後三持節,臣本煙波一釣徒』,寫承聖恩浩蕩,官運亨通,筆端流露出由衷的感激之情;『煙波釣徒』暗喜自己居官得志,看完這幅對聯,只想低頭默默走開,大官的想法跟我們這種平民百姓實在是大相逕庭,沒有共鳴啊!
翁同龢,江蘇常熟人。字叔平,晚號瓶生,自署松禪,又署瓶齋居士,為晚清名臣,書法早年學習唐代的歐陽詢、褚遂良,兼取元趙孟頫和明董其昌的筆意,中年法唐之顏真卿和宋蘇軾、米芾,並轉習北碑及漢隸。仔細看這些滿清大臣的字,同樣做官,不同的心態都表現在字跡上。